林池冶聽完才有了幾分興趣,哈哈大笑了幾聲,對著旁邊幾艘並行海船罵了幾句,轉身回到了甲板上:“聽我命令!起帆!讓那些孫子們看我們的屁股吧!”
“哈哈哈!船長!船長!”
林池冶的挑釁,引得周圍的水手們紛紛摻和進來,一群人立刻行動起來,在船上開始奔行升降起帆,調整帆的角度和張力。
隨著頂頭巨大帆布逐漸張開,不知是誰起了個頭,低沉而有力的水手之歌在甲板上響起——
“哦,大海啊,風帆破浪,追逐未知的寶藏,
波濤洶湧,金銀財寶,藏在深海的胸膛。
海盜的心,永遠燃燒著狂放。
在星辰指引下,我們破浪前行,自由之心,永不被鎖鏈束縛!”
……
拉斯維港果然名不虛傳,他們的名頭在外,即使是岸上的人大多數看不起像他們這樣的強盜,也不得不陪著笑好好招待。
這一趟下來,林池冶帶著她的人,直接就瀟灑到了半夜,這才悠悠的繼續上了路。
林池冶玩了個通透,自然也想不到,麻煩會在這時候找上門來。
“……”
“老大,老大!”
“醒醒啊,出大事了!”
0“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睡啊!人家都打到我們頭上來了!”
林池冶頭疼得要炸,剛開始敲門的瞬間就下意識罵了幾句,可門外的敲門聲絲毫沒有減輕,反而還變本加厲了起來。
持續不斷“篤篤篤”敲門的聲音,還在一直持續不停地響著,吵得煩人,林池冶沒給麵子,拿起手邊的東西就砸了過去。
他們運送港口的新奇玩意居多,大部分的香料,包括胡椒、丁香、肉桂那些玩意。這次受潮不多,算得上是上層的貨物。
交換的葡萄酒和橄欖油也足足搬了好幾十箱,這可是硬通貨,利益可見的能來一大筆。
剛從拉斯維港離開,林池冶作為船長出頭,更是和這次商隊的負責人喝到了半夜,甚至還玩了點其它新奇的小玩意。
航行後經過短暫的風暴,林池冶好不容易有機會休息,這下又被打擾,她當然十分煩躁。
都到了自己的船上,能有t什麼大事。
這群廢物!
一聲清脆的砸擊聲,門外的小八安靜了一瞬,卻更加急切的開始在門外叫喊起來,這下直接不顧彆人,喊起了大事:“船長!船長!我的老船長!鐵鉤帶著人來了,要把那條人魚放了!”
“現在帶著人已經上了我們的船!”
“說清楚!”
在小八喊叫的瞬間,林池冶猛然推開門,亂著滿頭的頭發,隨意抓起披掛在身上的衣裳淩亂,直視著小八。
小八被這林池冶這氣勢洶洶的一吼,嚇得得往後一退,看著林池冶卻慢慢開始平靜下來,咽了口口水。
“鐵鉤帆的人來了,把那人魚快打死了!”
……
“呼哈!”
“呼哈!”
人魚長發披散著,長長的魚尾被粗壯的鐵鏈緊緊束縛,懸掛在高高的桅杆之下,隨著人魚的動作劇烈響動著。
“怎麼,大家夥都沒見過這玩意吧?”
當人魚被緩緩吊起,懸於半空之中時,整個甲板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緊接著爆發出陣陣驚呼。
“我靠,這玩意長得真帶勁!”
“呦嗬,葛船長,這可是好貨色啊。”
人魚便是眾多海盜中口口相傳的海妖,傳說中海妖貌美,卻極度凶惡殘暴,尤其是它在海上的象征,如遇海妖,基本代表著此趟行程危險至極,幾乎無人生還。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隻聽聞過傳聞中的海妖,哪有人見過實際的人魚海妖。此刻幾乎乍一看見眼前的人魚,恐懼的瞬間便不受控製地被眼前人魚所驚豔。
作為最底層的人,去喝酒找陪,都隻能找來下等的貨色,誰又見過這種程度的美貌。
一個個開始發昏,說起了不三不四的下流話。
一群麵目猙獰的海盜圍繞著倒掉的人魚,為首的一個卻沒理會他們那些葷話。
男人手中緊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刃尖輕輕劃過人魚細膩的肌膚,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他靠近人魚,在一片嘈雜聲中逼問。
“這麼久了,我不信你聽不懂話。”
“說吧,告訴我們你的同類藏身在哪?”為首人的聲音粗獷冷酷,手中動作不停,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
“人類的世界不怎麼好吧。你看看你底下的海,你說了,我就放你回去。”
“很想回去吧?被人抓住,脫離族群,離開大海的感覺不好受吧……”
來人一麵威脅著,一麵故意讓人高高晃動起束縛住人魚的鎖鏈,在一陣陣高呼的尖叫聲中極近羞辱。
被倒吊起的人魚劇烈掙紮著,奮力地扭動著身體,每一次掙紮都伴隨著鐵鏈嘩啦啦的響動。
船上的人尤嫌不夠過癮一般,幾次升降,反複下拉。人魚的雙臂徒勞地抓著空氣,指尖幾乎要觸碰到那近在咫尺的海麵,卻又一次次被無情地拽回。
幾次狠厲的拖拽過後,人魚長長的魚尾便被勒出了鮮血,一滴滴順著鐵鏈往下滴落,引來海中的大批捕食者。
人魚的‘家園’就儘在眼前,在海中隻要他奮力一躍,就能重新回歸於海,可此刻卻被牢牢地束縛著。
幾番刺激之下,這條未成年的人魚不禁發出更加嘶鳴的慘叫,可引來的卻是船上眾多人變本加厲的玩鬨。
海盜們見狀,一群在海上曬得發黑的大漢們紛紛露出更加猙獰的笑容,“喲嗬,這人魚可真夠帶勁的!”
“來一個,再來一個!”
“d,老子什麼時候見過這等貨色的美人,拉上來讓老子好好的擼上一把!”
“ntd,你還真是不挑啊!”
上麵的下流話伴隨著各種各樣的起哄聲還在響起,人魚被束縛已久,長久以來彆說海麵,那些人為了限製它的能力,隻用稀釋的海水反複讓它保持虛弱的狀態。
如今,回家的希望就在眼前,人魚更是拚了命地想要掙脫人類給予他的束縛。
但無論它如何努力,如何嘶吼,那無情的鐵鏈始終不為所動,牢牢地將它與夢寐以求的大海分隔開來。
為首之人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悠閒地大步一跨,重新站回到人魚麵前,繼續威脅說道:“不好受吧?這樣,不用多。”
“你隻要輕輕一指,告訴我們地方在哪,我就放你回去。”
他似乎享受著這種掌控他人命運的快感,一次次地消耗人魚僅存的希望,並樂此不疲。
反複幾次之後,本來就極度虛弱的人魚再也無力掙紮,對於周遭所有的威脅與誘惑,到最後人魚甚至都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它得以沉默作為所有的回應,仿若失去了所有生機,甚至給不出一絲多餘的反應。
來人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伴著船上其它人的呼和,在萬分的羞惱之下,他揮動手中的利刃,狠狠地劃過人魚身旁懸掛的繩索,攪動它本就猙獰受傷的傷口,是警告,也是在發泄。
但即便如此,人魚依舊沒有發出求饒的聲音,為首之人一聲輕笑,手中鐵鉤繼續攪動人魚傷口。
“彆著急啊,這還隻是前菜呢。”
“還有好玩的,更在後麵的。”
來人持續的威脅,手中的鐵鉤劃過人魚美麗的麵龐,打量的目光其上,“一股子魚腥味,倒是長了張好臉。”
“兄弟們在海上呆了這麼久了,正愁沒個樂子呢,乾脆放下了讓人好好玩一玩。”
人魚雖然聽不懂這些人在說些什麼,卻能敏銳地感知在場的人聽聞眼前人的這句話,開始極度興奮起來。
貪婪與刺激的目光之下,人魚在緩緩張開雙目。
在所有人都以為人魚被反複折磨,幾乎已經喪失了掙紮能力的同時,它突然張開了那鋒利如刀的利齒,發出了一聲悠長而深沉的咆哮!
原本柔軟的手指化為鋒利的利爪,速度快得令人難以置信,利爪精準無誤地劃過眼前人的皮膚!
“斯~”
幾道深深的血痕瞬間顯現,人魚幾道爪痕間即刻滲出鮮血。
男人痛極本能地捂住傷口。
一擊完畢之後,人魚頓時像是收獲了獵物,徹底激發了本性,凶猛地揮舞著雙臂,巨大的魚尾帶著身體擺動,凶相畢露,一時間竟無人靠近。
沒有誰在這種時候,敢去試探一隻海洋巨物的傷害手段。
“喲。”
“這給我們表演呢,是演給我們看?”
“好像確實有點意思?”
一道女聲響起,伴隨著鼓掌的聲音,來人帶著大批人接近。
腳下木板的輕微吱嘎聲與海浪輕拍船舷的節奏交織在一起,林池冶大步踏著,走的速度不快。
她一出現,就盯死了這群人的領頭。
林池冶的視線緩慢的劃過這些人臉,再到凶惡的人魚。
她有著清秀的眉眼。
可與臉上的刀疤像附和,那雙眸子卻冷冽而深邃,嘴角勾起的一抹淡笑卻不帶絲毫溫度,她的視線對著在場的人一個個掃過去,讓人不敢直視。
林池冶身後跟著,緊隨其後的一群身形魁梧的水手們,隨著林池冶擺手,一個個朝著這群人直麵壓倒過去。
隨著她一步步深入接近,原本喧囂的交談聲逐漸減弱,懼怕又略帶敬畏的目光朝著她們一行人看去。
不管之前怎麼樣,船上的這些人,麵對戾氣十足,不敢惹的林池冶,隻是一個眼神便紛紛散開。
林池冶帶著她的人暢通無阻地經過。
她徑直走向領頭之人,動作卻意外的和氣,甚至還從懷中掏出一隻精心收藏的粗糙卷煙遞給了對方。
“怎麼,老哥不夠意思啊。”
“你當妹妹這是什麼地方。”煙霧繚繞之間,林池冶的聲音響起,開口即使質問。
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全部轉移到突然出現的林池冶一行人身上,在暫時無人關注的一旁,凶惡的人魚攻擊動作猛然停了一瞬。
它倏爾顫了顫睫毛,眸光輕輕一抬,冰藍色的眼瞳瞬間死死盯住了底下的林池冶。
煙霧繚繞之間,林池冶似有所覺地和人魚對視一瞬。
她移開目光。
林池冶好似根本無所察覺,和為首人對話:“在我的地盤攔我的人,攔我的人。”
“老哥你要不夠意思的話,妹妹我也不客氣了。”
葛鉤帆聽聞一愣,林池冶意外當麵沒有和他翻臉,葛鉤帆他也隻能虛與逶迤地和她周旋。
他歎了一口氣,臉上帶了一點無奈:“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這種小動作,什麼時候你林船長要親自過來了。”
“聽說你們的人昨天辛苦,這不是不想打擾。”
嘴上說著抱歉,可男人出手的動作卻依然狠戾十足,手中的鐵鉤牢牢陷入人魚尾巴的血肉裡,帶出大片鱗片。
他選擇這時候接過林池冶手中的東西,偏偏語氣還十分親和:“既然您林大船長看不上,梟老派我們來,老哥也總得乾點事,手底下人還有這麼多人指著老哥吃飯呢。”
林池冶目光掃了一眼,眼睜睜看著被吊在空中的人魚,受男人真實意義上的宰割。
它一條長尾在對方的動作之下,痛得下意識地痙攣了一瞬,卻始終一言不發地沉默。
滴滴答答的血液流下,浸透了葛鉤帆陷在人魚血肉裡的鐵鉤,他卻像是遇到什麼臟東西似的,還嫌惡似的甩了甩。
林池冶臉色未變,卻下意識退後幾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對方的挑釁。
林池冶手中沒抽幾口的長煙隨便一甩,有點煩躁地投入海中,轉而便翻臉:“你算什麼東西,敢搶我的貨?”
“給你幾分臉,你還真不打算要?”
林池冶一摔東西,誰也沒想到林池冶會在這個時候發作,她手下的人卻立刻動手,和鐵鉤帆的人對上。
林池冶海上外號便是‘刀疤瘋子’,瘋子瘋習慣了,誰也猜不準她什麼時候會發瘋。
這下林池冶的人一動,對麵的人也隻能被迫應對,卻還是被林池冶手下的人率先拿了優勢。
這艘船哪能容納得了許多人動手,頓時船上的人受重力不由地四下搖擺。
林池冶和葛鉤帆卻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