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池冶挑眉:“你跟我提梟老頭,拿他來壓我?”
林池冶的視線掃過周圍的人,嗤笑著:“你這一出,壞了他的事,你以為你能了得著什麼好?”
“他天真,你也蠢?”
“想讓海怪聽你們的話,不如讓你直接坐他頭上拉屎比較快點。”
林池冶的話說完,周圍又是一陣爆笑聲。
林池冶也跟著笑,看著葛鉤帆連麵上的穩定都維持不住。
葛鉤帆臉色鐵青說:“那你呢,彆以為彆人叫你幾聲船長,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
“海怪算什麼東西?長著人一半腦袋的蠢貨。頂多那張魚臉,讓那些沒見過市麵的貴族小姐能多看幾眼,還算有點價值。”
“既然有價值,海中的一切東西都是梟老的,什麼時候輪到你下命令。”
“憑n老子願意!”
“在我的船上搞這出,你t才是不想活了。”
林池冶跟著天南地北粗俗慣了,對於葛鉤帆這種不知道從哪混的文嗖嗖,巴結上幾個上流社會的大人物,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不同。
她最喜歡罵臟,尤其喜歡看對方聽她的話,想罵罵不出,那些狗屁道理在她這又不管用,對方跟吃了十斤屎一樣吐不出的表情。
“拿梟老壓我,你那麼懂他的心思,怎麼不見他把任務交給你?”
“你t偏偏來老子這找死。”
“行啊,成全你!”林池冶後退,“動手!給我把他們通通丟進海裡喂魚!”
林池冶和葛鉤帆這一番交流,自己也同樣聞到了對方吃屎的臭味,唧唧歪歪還不如動手動得痛快!
見林池冶非要跟他對著乾,葛鉤帆自然是知道林池冶的臭脾氣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葛鉤帆臉色一變,“我看誰敢!”
葛鉤帆大喊著,短暫停止了船上的動亂,著急說起了正事。
他看著一旁倒吊的人魚,“這東西軟硬不吃,今天它已經要發瘋了,再用點時間它就能馴服,你非要在這種時候跟我對著乾?”
“就你?”她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可聞。
提高了音調的瞬間,林池冶直接命令道:“砍斷繩索,把它給我放下來!”
在林池冶發出命令的瞬間,在兩隊交戰期間就悄然繞到後方的小八立刻回應道:“收到!老大!”
“你!”
葛鉤帆的臉色一變,林池冶的做法顯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快而果斷,甚至她都沒給自己留下後路。
他還未來得及阻止的瞬間,小八立刻手起刀落,頓時隨著繩索的斷裂,那被高高懸掛的人魚突然間失去了支撐,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下墜落。
“接住它!”
反而是對麵的人大驚失色。
慌亂之下,葛鉤帆罵著手下的人,頗有些手忙腳亂地阻住人魚下落的角度,千方百計地將人魚拉回來。
“砰!”
人魚的身體猛然砸下!
巨大的重力再加上人魚自身的體重,除去幾個被不小心砸傷的船員,幾乎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夾板之上被砸出的大洞。
人魚重重地落在了船上的夾板上,巨大的魚尾在接觸的一刹那拍打得木板嘩嘩作響,水花四濺之間,人魚的尾巴劇烈地擺動著。
極大驚嚇之間,人魚的巨尾猛烈拍打,下半部未解綁的鐵鏈,因劇烈的動作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拉住它,彆讓它去海裡!”有人高聲呼喊著命令。
很快反應過來的各個船員,慌亂之下還是將極重的束縛重新施加在人魚的身體之上。
林池冶荒誕地看著這一幕,未曾理會。
一群人狼狽的大戲,她作為操盤手,此刻正是欣賞成果的時候。
唯一讓她不滿的是,對方的人還真有點本事,控製局麵的速度比林池冶想的倒是快了那麼一點。
或許是她的錯覺,林池冶看著鐵鉤的人施壓之下,人魚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小……
她竟然感覺到人魚的身體微微顫抖間,在那層漁網與鐵鏈的層層束縛之中,緩緩成一個蝦米狀,是一個防禦的姿態。
……林池冶皺眉,剛想湊近再看看的同時,很快麻煩來了。
“林池冶!”
麵對葛鉤帆的怒火,林池冶仿佛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你平時發瘋,老子都忍了,你今天t的想乾什麼?”
喲,爆發了?有點意思。
她疑惑地問:“乾嗎?挺好玩的,你看看你帶來的這群人,是不是跟表演馬戲一樣?”
“怎麼樣,你覺得不好玩嗎?”
見林池冶到現在依然是這幅事不關己的樣子,葛鉤帆怒火更甚:“好玩嗎?這怪物丟了,你負責?”
原本的挑釁,在這群人麵前主權的宣誓,最後卻變成了這幅樣子,難怪葛鉤帆窩火。
“是啊,人魚丟了……”林池冶聳肩,反問:“你負責嗎?”
林池冶目光凝視對方,對比葛鉤帆的反問,林池冶的話更帶了一層怒火。
“你帶著你的人,在我的地盤上動手。”
“好啊,很好。你是知道我的,不是發瘋嗎!好啊,一起啊!”
“怎麼,你t的現在慫了?”林池冶拉扯住葛鉤帆,眉目間帶著一絲瘋狂,不管不顧說道。
……
半晌,葛鉤帆突然扯開一個微笑,微微後退了幾步,上下打量著林池冶說:“有點意思。”
“我倒是聽到點消息,本來我還不怎麼信。”
葛鉤帆又開始,拿出他那套慣用的表情賣關子。
林池冶從來都受不了他這套,此時更是皺著眉在聽對方放屁。
結果聽了之後。
td,還不如放屁,林池冶咬牙。
葛鉤帆:“梟老交代的任務你我都知道。”
“這麼長時間你倒是沉得住氣,一點彆的動作都沒有,這可不像你。”
葛鉤帆戲謔的聲音響起,帶著惡意的審問:“畢竟人魚長了一張臉蛋,你一個女人抵抗不了倒也正常。”
“你t的說什麼狗屎的屁話。”對方說到重點,林池冶眉頭一皺直接開罵,“自己什麼玩意以為都跟你一樣。”
“這話可不對啊,林老大。”旁邊響起戲謔聲音,“不都說缺啥補啥嘛。”
“您林船長不就缺這一張臉,怎麼著不得好好看看。”
“看看哪夠啊,不得搬回家對著……嘿嘿。”
林池冶臉上的疤是她的象征,也是她刀疤外號的由來。這樣一道猙獰的傷疤長在男人的臉上不會突出,可偏偏林池冶的臉清秀的多。
這道傷疤尤為顯眼。
林池冶偏頭,不偏不倚地露出了麵龐上的刀疤,於是周圍的聲音越發的大。
猜準了林池冶要反駁,葛鉤帆倒也不惱,繼續拱火:“好啊,您林船長多厲害,跟我們這些俗人不一樣。”
“可架不住女人這號貨色,就是成不了大事不是?”
“我是知道您沒心軟過,可我們這身後眾多的兄弟們不知道,是不是啊!”
說著葛鉤帆朝著一旁示意,頓時那些船員們得到了葛鉤帆的示意,聲音更大了起來,“對啊,林船長,給大家夥來一個唄!”
“林船長,彆害羞啊……”
“……”
一群蠢貨。
林池冶冷笑,壓抑著自己不要發怒,“我做事,好像沒必要像你證明。”
葛鉤帆被林池冶當麵下了麵子,如今抓住了機會,自然要找回場子來。
葛鉤帆:“這話說的,船上除了我們的人,還有梟老的人。你這樣的做法,實在是不能服眾啊……”
“怎麼著,不得給大家拿出個說法來?您說呢,林大船長?”
林池冶突然有了個決定,下次再遇到這種裝模作樣,以為讀過兩本書的傻缺,她一定一槍給她們通通崩了。
“說法?”
“迷惑?好啊?”
林池冶怒極反笑,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池冶也沒有不接住的道理。
她緩慢地抬起頭,臉上的刀疤在陽光照射之下越發的刺眼,帶著蜿蜒的猙獰。
“好啊,既然你們想看。”
“一個畜生而已。”
林池冶不是心軟的人。在場的反而是葛鉤帆一派的人,更知道林池冶的做派。
雙方在葛鉤帆的示意下逼迫,就是為了讓林池冶作為女人出醜,可她這樣一承認反而讓眾人心驚。
不知道這一場鬨劇,到底要怎樣收場。
“……”
“一二三,扔——”
“放!”
伴隨著水手的施加力量,漁網的一端被緊緊拽住,漸漸緊繃。
海水從網眼中汩汩流出,伴隨著水珠四濺,漁網隨力被完全拉上甲板,成群的海魚和漁網中的人魚,被拉上甲板之上。
放網到船上的同時,網中的人魚和未被捕捉的其它魚類,一同被扔置在甲板之上。
反複幾次。
人魚身上厚重的鐵鏈拉扯住它的魚尾,即使沉浸入海域之中,它的魚尾仿佛也失去了作用一般。
隨著漁網被放在船上,一群海魚在甲板之上蹦躍,很快露出了在其下的人魚。
人魚體型比這些小型的魚類更大,它還活著,奮力地想用手臂撐住他上半身。
林池冶沒多解釋,隻是反複用捕魚的工具,把人魚從海麵放下拉上,比葛鉤帆看起來更加強硬的做法,一時間也惹來更多非議。
“你說這刀疤是不是瘋了,這麼搞不會死了吧,有幾條命啊。”
“去去去,看不起誰呢,這不還沒死呢。”
林池冶的麵容冷漠而疏離。
在這一片翻騰的生命之中,她踏著腳下這一地的狼藉。活蹦亂跳的那些魚,在她腳下的擠壓下,瞬間停止了跳動。
林池冶踏著一地魚類屍體前進,接近的同時右腳猛地抬起,精準無誤地踩在了那人魚寬闊的肩膀上。
她一種近乎挑釁的姿態,徹底打斷了人魚即將發起的攻擊節奏。
林池冶動作沒有絲毫猶豫,揪住人魚的頭發,將它整個上半身都抬起,順手抓過一旁的小魚,送到了人魚的嘴邊。
“吃。”
林池冶命令著。
幾番折磨下來,人魚僅僅隻有些許的餘力,在林池冶湊近它時劇烈地反抗,牙齒緊閉,試圖將異物吐出。
林池冶的手牢牢地按住它的下頜,不讓它有絲毫鬆懈的機會。
當林池冶踩碎的魚類,被強行送入喉嚨的那一刻,人魚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後是長時間的靜默。
林池冶一手揪住人魚的長發,一手在它嘴邊輸送食物,幾乎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仰視著它。
人魚不知道這是人類的羞辱。
隻能在海中被它挑揀的食物,如今在它身上蹦跳著;以往被它視作港灣的大海,如今背負著滿身的枷鎖,它也仿佛被大海所拋棄。
終日麵對著衰敗與腐爛。
或許它也懂了,但麵對林池冶的強迫,麵對人類壓倒性的戰勝,無力掙紮之下人魚隻能被迫將口中的食物咽下。
這是對待畜牲的喂食手法。
吃了主人的東西,就代表著讓步。
林池冶居高臨下的,看著人魚幾乎屈辱地吞咽著口中的食物,在周圍一陣陣的驚呼之中,林池冶卻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被林池冶揪住頭發,當人魚的眼睛和林池冶對上的同時,不知為何,那股熟悉的感覺再次來臨。
人魚有瞬間的疑問。
為什麼,你好像在傷害我。
可你眼中沒有其他情緒。
眼神像海中的深邃寒潭,靜默又哀傷。
人魚沒見過這樣的眼睛,隻覺得林池冶的眼睛,比剛才令它痛苦的所在,才更像是深海的顏色,讓它情不自禁地靠近。
林池冶在想什麼?
她什麼也沒想。
她很煩,她隻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多到讓她厭煩。她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再加上多日的宿醉,讓她的頭疼愈裂。
她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這人魚聽話也好,不聽話也罷。既然對方要她做出一個姿態來,林池冶自然也不會吝嗇。
對方要讓她做,她隻會比對方做得更狠。
就是可憐這條美人魚了。
嘖,林池冶覺得這人魚估計早已經恨極了她。
她一手強硬地喂食著它,一手順手拽著人魚頭發時候,還有幾分的閒心心想。
這人魚的頭發是怎麼養的,不是天天生活在海裡嗎?倒是還挺柔順的。
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