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沒問題！您女朋友身材一定很好吧？喜歡什麼風格？甜美？通勤？還是休閒？”
導購熱情不減，目光在陳默身上逡巡，仿佛想通過他腦補出那位“害羞”女友的模樣。
陳默偷偷瞄了一眼身邊好奇地“盯”著衣架上一條亮片裙子的蘇璃，心一橫，指著那條裙子：“那個！拿下來看看！s碼！”
導購麻利地取下裙子：“先生好眼光！這是我們新款，blgblg的，派對或者約會穿都特彆亮眼！您女朋友皮膚白的話，穿這個一定好看！”她把裙子遞向陳默。
陳默接過裙子，感覺像捧了個燙手山芋。他總不能對著空氣比劃吧？他急中生智，把裙子往蘇璃那邊遞了遞，用誇張的口型無聲地說：“試試？喜歡不？”
蘇璃的目光落在那些細碎的、反著光的亮片上。
她似乎覺得有點新奇，伸出近乎透明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
就在她的指尖虛影接觸到亮片的瞬間——
“滋啦！”
店鋪頂棚的一排射燈，其中一盞毫無征兆地爆閃了一下，發出刺耳的電流聲，然後徹底熄滅了！
周圍的光線瞬間暗了一小塊。
“哎喲！”
導購和旁邊的顧客都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燈壞了？”
導購皺著眉抬頭看。
陳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趕緊把裙子拿開，對著蘇璃瘋狂使眼色（雖然蘇璃可能根本不懂眼色是什麼）。
蘇璃似乎毫無所覺，她的注意力已經被旁邊模特身上一條垂墜感極好的黑色絲絨長裙吸引了。
她飄過去，空洞的眸子專注地看著那深沉如夜的黑色。
“呃…這個，也拿下來看看！碼！”陳默趕緊轉移目標。
導購狐疑地看了看突然壞掉的燈，又看看一臉“正氣凜然”的陳默，還是去取了那條黑絲絨長裙。
這次，陳默學乖了。
他沒讓蘇璃“碰”，而是自己拿著裙子，在蘇璃麵前展開，像個儘職儘責的人形衣架。
“這個呢？低調奢華有內涵！適合你氣質！”他壓低聲音，試圖推銷。
蘇璃看著那條黑裙，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千年不變的紅裳，似乎在比較。
她沒什麼表情，但陳默莫名覺得她好像…更中意黑色？畢竟非人類嘛，黑色才是本命色？
“就…就試試這個吧？”陳默試探著問。
蘇璃輕輕“嗯”了一聲。
試衣間外的“自言自語”
導購將陳默引到試衣間門口：“先生，試衣間在這裡。您女朋友……”她看著陳默手裡孤零零的一條裙子，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啊！她…她已經在裡麵了！對！動作快！”陳默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一個空試衣間的門，自己閃身進去，再把門關上！
狹小的試衣間裡，隻有陳默和他手裡那條昂貴的黑絲絨長裙，以及…安靜飄在他麵前的蘇璃。
空氣有點凝固。
“蘇璃…那個…衣服…”
陳默尷尬地舉著裙子，比劃了一下，“得…穿在身上，才叫試。”
蘇璃看著他，又看看裙子，似乎在理解“穿”這個動作。
她抬起手，指尖虛點向裙子。
陳默嚇得魂飛魄散，生怕她把這條新裙子也給“分子級分解”了！
“彆彆彆！我來！我來就行！”
陳默趕緊阻止，額頭冒汗，“你…你站著彆動！我…我幫你…呃…比劃一下位置？”
他拿著裙子，笨拙地試圖在蘇璃身體虛影的前方比量長短和寬窄。
這畫麵極其詭異：一個成年男人，在空無一人的試衣間裡，對著空氣，像擺弄提線木偶一樣，拿著一條女式長裙上下比劃，嘴裡還念念有詞：“肩寬好像差不多…腰這裡…嗯，應該收一點…長度到腳踝…”
試衣間外，導購和其他等待的顧客聽著裡麵傳來的、一個男人清晰的自言自語（“嗯，肩寬合適…腰這裡得收…長度正好…”），表情都變得十分精彩。
導購小姐姐臉上的職業笑容都快掛不住了，眼神裡充滿了“這帥哥長得挺精神，怎麼腦子好像有點問題”的同情和困惑。
陳默渾然不覺，他正全神貫注地進行著這項艱巨的“虛擬試衣”任務。
他發現蘇璃的身材比例簡直完美得不像話，標準的九頭身，骨架纖細勻稱，這條略顯成熟的絲絨長裙，如果真能穿在她身上，效果絕對炸裂。
“行！就它了！好看！”
陳默一錘定音，抹了把汗，感覺自己完成了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拉開試衣間門，在導購和周圍顧客怪異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了出來，手裡拿著那條絲毫未動的黑絲絨長裙，仿佛它真的被一位絕世佳人試穿過一樣。
“開單！就這件！”陳默把裙子遞給導購，語氣斬釘截鐵。
導購：“……好的先生。”
她默默接過裙子，心想：算了，冤大頭也是客，賣出去就行。
買完裙子，陳默又硬著頭皮，在導購更加詭異的目光注視下，給蘇璃挑了兩套舒適的純棉家居服（同樣經過一番艱難的自言自語式比劃），還買了一雙柔軟的拖鞋（雖然蘇璃用不著走路）。
拎著幾個購物袋走出女裝店，陳默感覺比搬了一天家還累，後背全是汗。
他看向身邊依舊一臉懵懂、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的蘇璃，無奈地歎了口氣。
“蘇璃啊蘇璃，”他小聲嘀咕，
“給你買身衣服，簡直比通關地獄副本還難…”
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源自靈魂深處的虛弱感毫無征兆地襲來！
仿佛身體裡的力氣瞬間被抽空，陳默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他下意識地扶住旁邊的欄杆，大口喘氣，臉色微微發白。
他猛地看向蘇璃。
隻見蘇璃身上那種“信號不良”的閃爍感明顯減弱了！
輪廓變得比之前清晰穩定了一些。
雖然依舊蒼白透明，但那種仿佛隨時會消散的脆弱感減輕了不少。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抬起手看了看，指尖的透明感似乎也凝實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