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關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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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慶點卯後,又修煉了一個時辰的疾風刀法,這才向著家中走去。

“娘,我回來了。”鑽進船內,陳慶將佩刀擱在桌上,抄起水瓢仰頭灌了幾口。

涼水入喉,燥熱的胸膛才稍稍平複。

他脫下短褂,汗漬在粗布上暈開深色痕跡。

“吃了沒?鍋裡還有一些豆子。”

韓氏坐在窗邊,手指翻飛,納著鞋底。

陳慶應了一聲,正要動筷,卻見韓氏神色微凝。她左右張望,壓低嗓音:“老虎幫的人這兩日又來收香火錢,卻繞過了咱家。近來水匪鬨得凶,江上的漁船都不敢出遠網,老高一家手頭緊巴,聽說連鐵鍋都當了才湊夠數……”

自打徐成峰知曉陳慶踏入明勁,老虎幫便再沒上門收過香火錢。韓氏歎了口氣,繼續道:“等會要不要送了一袋米糠過去。街裡街坊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揭不開鍋。”

陳慶點頭道:“娘,你做主便是。”

他也常聽聞院內師兄弟談論水匪,確實比之前猖獗,不少商船都遭了殃。

暮色漸沉時,韓氏挎著布袋悄悄去了高家連船。

老高接過米糠,粗糙的手掌微微發抖,眼眶泛紅。

在這世道,肯伸手拉一把的,都是真交情。

要知道高叔家和大春家關係一直不錯,但是出了事後,大春一句話也沒有說。

接下來的日子,陳慶幾乎將每一刻都榨出油來。

天未亮便起身練功,巡守時揣摩招式,下值後與其他巡守切磋。

偶爾他還會在河司和巡守們對招,從中見識到了不少拳腳功夫,實戰經驗可為飛速提升。

時間一晃,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天氣逐漸變得涼爽起來。

陳慶身高又是長高了三四分,渾身上下也充實著棱角分明的肌肉,整個人精神麵貌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通臂樁功小成(35675000):一日十練,天道酬勤,一年大成,三年圓滿】

【通臂掌小成(32565000):一日十練,天道酬勤,一年大成,三年圓滿】

至於通臂樁功進展也比之前幾個月快的多,甚至不需要一年的時間就能到達大成。

這一切除了陳慶刻苦修煉外,還有大量肉食進補。

武藝精進,花銷卻也如流水。

宋鐵那筆橫財早已見底,河司俸祿連買血氣散都捉襟見肘。

更棘手的是,隨著氣血日益雄厚,尋常肉食的滋補效果已微乎其微,而藥補雖顯著,卻非他所能負擔。

這日,周院中,陳慶正與何岩切磋。

“喝!”

何岩率先發難,一記“穿雲裂石”直撲麵門,拳風呼嘯,竟隱隱有破空之聲。

陳慶卻不慌不忙,身形微側,右手如流水般一撥,正是通臂拳中的“順水推舟”,輕巧化去攻勢,同時左腿如鞭掃出,一記“猛虎下山”直取對方下盤。

拳腳相交,悶響連連。

數招過後,陳慶忽地變招,一記戳手如毒蛇吐信,正中何岩肩井穴。

“踏踏踏!”

何岩連退數步,苦笑著拱手:“陳師弟,甘拜下風。”

年初時,他尚能穩壓陳慶一頭,如今卻連招架都勉強。

除了淬煉明勁程度不斷加深,最主要的是招式吃的比他透。

陳慶抹去額角汗水,抱拳道:“承讓。”

就在這時,後院突然傳來周良爽朗的大笑聲。

“怎麼回事!?”

眾弟子紛紛停下手頭動作,不約而同地望向通往後院的月亮門。

隻見一名弟子跌跌撞撞跑出來,滿臉通紅地喊道:“秦師兄他他突破暗勁了!”

什麼!?

這句話猶如平地驚雷,在場弟子無不瞠目結舌。

明勁和暗勁雖然相差一字,但實力卻是天壤之彆。

所謂暗勁,就是‘貫通任督二脈’鍛煉心力與皮毛,使全身筋骨外膜貫通,勃發而出的勁道。

而且明勁和暗勁在周院地位也是大不相同。

眾人都是有些恍惚,沒想到秦烈才拜師一年不到,便突破至了暗勁。

不少弟子心中歎了口氣,神情有些複雜。

同樣是周院的弟子,但是彼此之間的差距卻很大。

何岩露出一絲苦笑,“我們這些人熬了這麼多年秦師弟竟隻用了一年不到”

作為院中資曆最老的弟子之一,他的氣血不僅停滯不前,甚至開始衰退。

這些年來,他耗儘家財,日夜苦練,卻始終摸不到暗勁的門檻。

此刻,一股心灰意冷湧上心頭,何岩不禁問道:“陳師弟,難道天道酬勤終究是個笑話?”

陳慶沉吟了片刻,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周良帶著秦烈,孫順,周雨,羅倩,鄭子橋等弟子走了出來。

整個院子鴉雀無聲。

周良滿紅光滿麵,撫須的手都在微微發抖,而秦烈的神色也是帶著幾分神采飛揚。

畢竟一年前他不過和姐姐在街頭織席販履,如今已然是暗勁高手。

孫順等幾個暗勁弟子神色頗為複雜。

周雨則含笑注視著秦烈,眼中滿是欣慰。

周良看了一眼眾弟子,撫須笑道:“從今天開始,我決定收秦烈為關門弟子。”

師父要收關門弟子了!?

這句話猶如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

陳慶注意到,站在前排的孫順雖然麵帶微笑,但握劍的指節已然發白。

其他幾位暗勁師兄更是神色各異,有豔羨,有嫉妒,更多的是說不出的複雜。

在周院,弟子等級涇渭分明。

還未到達明勁弟子屬於學徒,基本就是掛個名頭,出門在外也不能亮號。

而到了明勁,就算的上是記名弟子,出門在外可以亮號,而且還能留在周院習武。

這類弟子在周院最多。

而像孫順,鄭子橋,羅倩,劉子墨,王楓等暗勁弟子,有的時候會得到師父單獨指點,算的上入室弟子。

最後一類則是關門弟子,乃是老武師重點培養的對象,未來不僅要繼承衣缽,而且還要為師父養老擋拳。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關門弟子與師父關係比親兒子還要親。

秦烈不僅將獲得周良畢生所學,更能繼承全部人脈資源。

這份殊榮,怎能不讓人眼紅?

這些年周良一直在尋覓,關門弟子之位一直都沒有定下來。

如今看到秦烈,終於下定了決心。

“弟子謹遵師命!”

秦烈激動地抱拳行禮。

晌午時分,秦烈的姐姐便來了。

她的姐姐皮膚黝黑,長相平平,看樣子就是一個老實憨厚之人,聽到周良要收秦烈為入室弟子,熱淚盈眶,險些給周良跪了下來。

在場眾人無不感慨,從今往後,秦家算是徹底翻身了。

而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現實演繹,讓許多貧苦子弟看得眼眶發熱。

“我何時才能這般出息?”

何岩望著這一幕,拳頭不自覺地攥緊又鬆開。

他想起家中臥病的父親,想起當掉的祖傳的農田,想起無數個在練武場揮汗如雨的黎明

隨後,周良帶著秦烈及其家人前往拜師宴。

其餘弟子雖回到各自位置繼續修煉,卻都心不在焉,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唯獨陳慶依舊如常,心無旁騖地埋頭苦練。

樁功的熟練度,在他日複一日的堅持中穩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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