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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審判田家,萬民歡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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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四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原本挺直的腰杆突然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塌了下來,肥碩的身軀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那張油光滿麵的胖臉此刻血色儘褪,嘴唇不受控製地哆嗦著,連帶著下巴上的肥肉都在劇烈顫抖。

"大人大人饒命啊!"他突然像條喪家之犬般膝行幾步,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精心梳理的發髻散亂開來,幾縷花白的頭發黏在滿是冷汗的額頭上,"下官認罪下官全都認了"

公堂下一片嘩然。

方銘目光如電,緩緩展開案卷:"那便從三年前的河西村命案說起。五十畝水田,七條人命,可是你所為?"

田四渾身一顫,渾濁的眼淚混著鼻涕糊了滿臉:"是是下官一時糊塗"

"去年織坊女工投井之事?"

"是是管家出的主意"

"強娶人家閨女,玩膩了又賣到妓院?"

田四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他偷眼瞥向堂外,那裡已經看不到張三的身影。終於,他頹然低頭:"是是下官貪心"

每認一樁罪,堂外就爆發出一陣壓抑多年的哭喊聲。

方銘的朱筆在案卷上重重一勾:"田四,你可知按大秦律法,這些罪名該當如何?"

田四聞言,突然發了瘋似的以頭搶地:"大人開恩啊!下官願意散儘家財願意"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王賁已經將冰冷的鐵鏈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帶下去。"方銘合上案卷,聲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寒冰,"讓他簽字畫押,審問清楚都有誰後,直接斬首示眾,不必等待。"

田四聞言,兩眼一翻,當場昏死過去。肥碩的身軀砸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堂外,聽著方銘的判罰,百姓瞬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喊聲。

"青天大老爺啊——!"

白發蒼蒼的老嫗第一個跪倒在地,枯瘦的雙手高高舉起又重重拍在青石板上,發出"啪啪"的悶響。她布滿皺紋的臉上涕淚橫流,渾濁的淚水在溝壑縱橫的皺紋間肆意流淌。

緊接著,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黑壓壓的人群一個接一個跪了下來。有人以頭搶地,額頭磕出血印;有人死死抓著胸口的破衣爛衫,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還有人抱著身邊素不相識的鄉親,相擁而泣。

"方大人!王大人!"

瘸腿的李木匠拖著殘腿,硬是擠出人群,將珍藏多年的半塊硬餅高高舉過頭頂:"小民小民家徒四壁,唯有這個請大人收下"

瞎眼的劉婆婆被孫兒攙扶著,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一塊褪色的紅布:"這是老婆子出嫁時的蓋頭求大人求大人收下"

整個縣衙前廣場跪滿了人。

有人跪在泥水裡,有人跪在碎石上,卻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壓抑多年的悲憤、屈辱、痛苦,在這一刻化作震天動地的哭喊。幾個孩童被這陣勢嚇到,躲在母親懷裡哇哇大哭,卻被母親按著腦袋一起磕頭。

方銘站在台階上,官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望著眼前這片跪倒的百姓,喉頭微微滾動。王賁彆過臉去,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父老鄉親們"方銘的聲音有些哽咽,"快請起"

可沒有人起身。人群的哭喊聲反而更大了,像是要把這些年的冤屈都哭儘一般。

方銘深吸一口氣,雙手虛按,聲如洪鐘:"諸位父老鄉親!"

他的聲音穿透此起彼伏的哭喊,在縣衙前回蕩。人群漸漸安靜下來,隻有零星的抽泣聲還在繼續。方銘目光如炬,掃過每一張飽經風霜的麵孔。

"本官知道你們心裡有恨,但請再忍耐幾日!"他右手握拳重重捶在左掌上,"田四這條惡狼不是獨行的,他還有一群豺狼同夥!"

王賁立即會意,大步上前抱拳道:"大人放心,末將這就帶羽林衛圍了田家莊!"

方銘微微頷首,轉向身旁的主簿:"xx,你即刻提審田四,務必要他把同黨一個不落地供出來!"他眼中寒光一閃,"尤其是宮裡的,問清楚是誰。"

"鄉親們先回去。"方銘放緩語氣,"幾日內,本官定讓所有為虎作倀之徒伏法!到時候"他指了指縣衙前的空地,"就在這裡,當著所有人的麵,讓他們血債血償!"

王賁已經翻身上馬,身後三十名羽林衛甲胄鏗鏘。

"記住!"方銘突然提高聲調,"田家莊一隻蒼蠅都不許放出去"

馬蹄聲如雷,王賁率隊絕塵而去。百姓們這才慢慢起身,有人抹著眼淚,有人攙扶著年邁的父母,三三兩兩散去。

每個人的眼中,都燃起了多年未見的希望之火。

馮劫站在縣衙廊柱的陰影裡,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腰間的玉帶鉤,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玩味。當方銘雷厲風行地發號施令時,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方大人。"馮劫突然開口,聲音不緊不慢。他緩步走到方銘身邊,玄色官袍上的暗紋在陽光下若隱若現。

"馮大人有何指教?"方銘轉身拱手,眉宇間的銳氣未減。

馮劫輕笑一聲,隨手撣了撣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處置個把豪強,不過是縣令分內之事。"他忽然壓低聲音,"本官好奇的是鹹陽宮裡,您覺得是誰?"

方銘麵對馮劫犀利的目光,神色從容地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茶湯在燭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澤。

"馮大人此問"他放下茶盞,指尖在案幾上輕點三下,"田家能在藍田盤踞多年,靠山必是能接觸朝政之人。但"他忽然抬眸,"此人連王將軍都不識得,想來不過是個能列席朝議的閒職罷了。"

馮劫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手中把玩的玉玨微微一頓。

方銘繼續道:"下官問過這些百姓。"他從袖中抽出一卷竹簡,"每逢新政頒布,田家總能提前半月調整產業。這等消息靈通,非朝中要員不可為。"

"有趣的是,"方銘突然壓低聲音,"三年前陛下整頓吏治時,田家卻未得半點風聲。"他直視馮劫雙眼,"這說明什麼?"

馮劫手中的玉玨突然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說明此人地位特殊。"方銘自問自答,"既能獲知尋常政令,又接觸不到陛下真正的雷霆手段。九卿屬官罷了。"他忽然起身,指向掛在牆上的大秦疆域圖,"馮大人請看,藍田距離鹹陽不過幾十裡,田家卻能在此"

方銘神色一頓,轉而道:"至於陛下為何默許"他搖了搖頭,"下官不敢妄揣聖意。或許""陛下要釣的魚,比我們想的都要大。"

馮劫聽完方銘的剖析,忽然仰頭大笑,笑聲在縣衙後堂內回蕩,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他寬大的衣袖隨著笑聲抖動,腰間玉玨叮咚作響。

"好!好!"馮劫撫掌讚歎,眼中精光閃爍,"方銘啊方銘,王上果然沒看錯人。"他忽然湊近,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撲麵而來,"我那日說藍田長期無人治理是因陛下不欲有人在此培植勢力"手指在案幾上輕輕一叩,"你當時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早已知曉這隻是表麵說辭?"

方銘不動聲色"下官不敢。""隻是覺得就連我都能看到這是一步臭棋,王上不會看不到到這一層。"

"哈哈哈!"馮劫突然拍案,"妙極!那你說說,你是不是當時就知道田家了?"

方銘抬眼看著馮劫,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這深夜裡的層層迷霧,"那日下官初接任命,特意登門向馮大人請教此地情勢。"方銘的聲音不疾不徐,手指在案幾上輕輕畫著無形的圖案,"大人說藍田長期無人治理,是王上不欲在此培植勢力"

馮劫聞言,手中把玩的玉玨突然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方銘繼續道:"當時下官便知,這不過是明麵上的說辭。"他忽然壓低聲音,"不欲培植勢力,卻怎可放任藍田長年無官府?那朝廷政策如何下發?違法亂紀如何治理?"

"下官雖不知為何,但卻明白如此情形下,定有看不清局勢的人在此地稱王稱霸。"

方銘眼中精光一閃:"大人明鑒。而今王上突然派下官來此,"他緩緩道,"說明這枚棋子,已經到了該棄的時候了。"

馮劫沉默良久,忽然撫掌大笑:"好!好一個方銘!難怪是鬼穀傳人啊。"

馮劫望著鹹陽方向:"你可知道,王上為何?"

聽著馮劫的話,"請大人解惑。"

馮劫捋了捋胡須,玄色官袍在燭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他壓低聲音道:"幾年前,韓國餘孽帶著一批人潛入我大秦。王上得到密報,特意在藍田這個地帶留了個口子。"他手指蘸著茶水,在案幾上畫了個圈,"田家,就是王上放出的餌。"

"可惜啊,"馮劫輕歎一聲,"這餌放了五年,魚兒始終不上鉤。"

方銘眉頭微蹙,指尖輕輕敲擊案幾,發出"篤篤"的輕響。"馮大人,既然布局多年,為何不繼續等下去?說不定"

馮劫突然發出一聲冷笑,從懷中取出一卷密函,玄色絹帛在燭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幾月前,羅網在楚地收網了。"他緩緩展開密函,上麵赫然是一份名單,"韓國餘孽三十七人,一個不少,全部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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