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曆史軍事 > 朕乃天命大反派,開局怒斬重生女帝 > 第一卷 第16章 甕中之鱉,烈火葬歌

第一卷 第16章 甕中之鱉,烈火葬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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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未至,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正籠罩著整座京城。

長夜本該寂靜。

此刻,卻被一種從大地深處傳來的詭異律動,提前喚醒。

那不是雷鳴。

而是一種持續不斷的、仿佛巨人心跳般的低沉轟響。

它沿著冰冷的青石板路,穿透厚重的坊牆,如無形的夢魘,鑽入每一個熟睡之人的骨髓深處。

咚……咚……咚……

大地在顫抖。

仿佛一頭被囚禁了萬年的遠古凶獸,掙脫了枷鎖,正邁開足以踏碎山河的步伐,向這座沉睡的帝國都城,步步逼近。

玄武門城樓之上。

新任執金吾王忠,雙手死死攥著冰冷的城垛,指節因過度用力而失去血色,慘白如骨。

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龐,此刻鐵青一片,眼神死死地盯著城外那片無垠的黑暗。

城樓上的守軍,稀稀拉拉,不足五百。

他們盔歪甲斜,手中的長矛甚至在微微發抖,眼神裡是即將大難臨頭的、最原始的恐懼。

這副模樣,任誰見了,都會斷定這是一群臨時拚湊,一觸即潰的烏合之眾。

然而。

若能洞悉人心,便會發現,在那看似恐懼的眼神最深處,卻隱藏著一絲被【天命加身】效果強行點燃的,近乎病態的狂熱。

他們的身體,遵循著生物的本能,在害怕。

他們的靈魂,卻在帝王意誌的加持下,無比渴望著為那位高居九天之上的君王,獻上自己的生命。

他們,是被命運選中的祭品。

是被君王磨礪出的,活著的刀刃。

終於。

在地平線與墨色天幕的交界處,一條細微的黑線,如墨滴入水般,悄然暈開。

黑線迅速變粗,拉長,蠕動。

最終,化作一片無邊無際的,由鋼鐵、烈馬與人頭組成的黑色怒潮!

三萬大軍!

數萬人的齊聲怒吼,彙聚成一股足以撕裂蒼穹的音波,狠狠撞在玄武門的城牆之上!

“清君側!”

“誅國賊!”

聲浪滾滾,震得城頭塵土簌簌而下。

叛軍主將趙屠,騎在一匹神駿的黑色戰馬之上,他滿臉橫肉,眼神中滿溢著暴虐與不屑。

他看著城樓上那番可笑的景象,不由得放聲大笑,聲音粗野而張狂。

“哈哈哈哈哈哈!”

“王忠!你這縮頭烏龜!這就是你金吾衛全部的家當了嗎?”

“連城門都不敢關嚴實,是等著你趙爺爺進去,好跪地投降嗎?!”

他身旁的一名副將,眼尖地看到了城門那虛掩的門洞,立刻諂媚道:“將軍神威蓋世!”

“京城禁軍聽到您的名號,就已經嚇得腿軟了!”

“這定是顧首輔的內應起了作用,他們這是要開門獻城啊!”

“哼!算他們識相!”

趙屠得意地摸了摸自己鋼針般的胡須,心中那份【災厄敕令】帶來的致命傲慢,已然膨脹到了極致。

他眼中所見,皆是勝利的征兆。

那稀疏的守軍,是他威名震懾下的土雞瓦狗。

那洞開的城門,是顧秉謙運籌帷幄的完美內應。

至於斥候回報中,那些關於“天策衛”、“巷道管製”的模糊信息,早已被他當成小皇帝色厲內荏的無能恐嚇,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甚至已經在心中構想著,如何在攻入皇宮後,將那個孱弱的年輕皇帝踩在腳下。

再順手將顧秉謙那個老匹夫也一同收拾了。

然後,自己便可裂土封王,甚至……黃袍加身!

“全軍聽令!”

趙屠猛地抽出腰間那柄能斬馬頭的重刃,刀鋒遙遙指向皇宮的方向,眼中爆發出貪婪至極的凶光。

“先鋒營,給老子第一個衝進去!”

“一鼓作氣,拿下承天門!”

“誰第一個衝進養心殿,朕……老子賞他黃金萬兩,官升三級!”

“殺——!”

一聲令下,三萬叛軍如同開閘的洪水,發出了震天的喊殺聲,朝著那座洞開的、仿佛通往天堂的城門,狂湧而去!

鐵蹄翻騰,煙塵滾滾。

三萬人的衝鋒,使得整座京城都在劇烈地搖晃。

他們衝進了玄武門。

衝上了那條筆直寬闊,直通皇宮的朱雀大街。

街道很長,很寬。

但對於三萬名被功勞衝昏了頭腦的士兵來說,卻又顯得無比狹窄。

騎兵、步兵、弓兵,所有兵種都混雜在一起,陣型被拉扯得不成樣子。

人擠著人,馬挨著馬,像一罐被塞得過滿的沙丁魚。

他們唯一的念頭,就是衝在最前麵,搶下那份天大的功勞。

他們以為,勝利唾手可得。

他們以為,京城已在腳下。

他們以為,自己是征服者。

殊不知,他們正一腳踏入,帝王親手為他們編織的、最華麗的死亡陷阱。

……

與此同時。

承天門的最高城樓之上。

何歲身著一襲玄色龍袍,憑欄而立,神情淡漠地俯瞰著下方那條湧動的黑色洪流。

凜冽的晨風,吹動著他寬大的袖袍,獵獵作響,宛如龍翼舒展。

在他身後,內侍總管小安子,正小心翼翼地為他捧著一杯尚在冒著熱氣的參茶。

“嘖嘖,這幫演員還挺敬業,一個個爭先恐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前麵發金子呢。”

何歲心中無聲吐槽,看著那股黑色的洪流已經儘數湧入了朱雀大街。

看著那三萬顆激動而貪婪的人頭,在他親手布置的墳場中,擁擠蠕動。

“點名完畢,全員到齊。那麼……”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弧度。

那弧度,像極了死神鐮刀的鋒刃。

他緩緩抬起手。

輕輕落下。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身後每一位傳令官的耳中。

“關門。”

“放狗。”

咚——!!!

一聲沉重到極致的巨響,猛然從叛軍的身後傳來!

那扇重達萬斤的玄武門,在數十名金吾衛力士的合力推動下,帶著無可阻擋的萬鈞之勢,轟然關閉!

門軸轉動的聲音,令人牙酸。

巨大的門栓,“哢嚓”一聲,死死落下。

這聲巨響,仿佛一道死亡的判決,狠狠砸在每一個叛軍的心頭。

衝在最前麵的士兵,茫然地回頭。

堵在最後麵的士兵,驚恐地看著那扇緊閉的,斷絕了所有生路的城門。

一股名為“不安”的情緒,瞬間在擁擠的軍隊中,如瘟疫般開始蔓延。

“怎麼回事?!”

“為什麼關門了?!”

趙屠心中也是猛地一跳,一股濃烈的不祥預感,第一次從他心底升起。

但,為時已晚。

就在全軍陷入騷亂的下一刻。

“咻——!”

一支帶著淒厲破空聲的火箭,從朱雀大街旁一座三層酒樓的屋頂,衝天而起!

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炸開一團絢爛而妖異的火花。

那是,進攻的信號!

是奏響葬禮的第一個音符!

下一秒。

朱雀大街兩側,所有看似平靜的民居、商鋪、酒樓的屋頂之上,瓦片齊齊翻動!

唰!唰!唰!

無數道黑色的身影,如同從地獄中鑽出的鬼魅,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

左側,是秦天和他麾下無數身著黑色勁裝,眼神冷酷如冰的天策衛!他們如同一道道冰冷的幽影,與昏暗的天光融為一體。

右側,是兩千名臂力最強,神情肅穆的金吾衛弓弩手!他們手中,早已張滿了弓,搭上了箭。

箭頭上,儘數纏著浸滿火油的麻布。

“放!”

秦天的聲音,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如同九幽寒冰。

嗡——!!!

弓弦震動的聲音,彙聚成一片死亡的蜂鳴!

數千支火箭,拖著橘紅色的尾焰,如同一場倒卷的流星雨,從天而降!

它們的目標,不是擁擠的叛軍。

而是他們腳下,那片冰冷堅硬的青石板街道!

噗!噗!噗!

火箭落下,紮進石板的縫隙之中。

緊接著——

轟——!!!!!!

一股滔天的烈焰,毫無征兆地,從地麵上猛然竄起!

整條朱雀大街,在瞬間,變成了一條奔騰咆哮的火焰之河!

那些早已被工部侍郎連夜灌入街道下方溝壑,又滲透進每一寸地磚縫隙的猛火油,被徹底引燃!

空氣中,瞬間彌漫著焦臭與硫磺的氣味。

“啊——!!!”

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響徹雲霄!

衝在最前方的數千名騎兵,連人帶馬,瞬間被烈火吞噬,化作一個個在火中掙紮扭動的焦炭!

戰馬的悲鳴,士兵的哀嚎,皮肉被燒焦的“滋啦”聲,混合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最殘酷,最血腥的地獄交響樂!

火焰形成了一道道無法逾越的牆壁,將三萬大軍,切割成十幾段互不相連的混亂區域。

還沒等他們從烈火的恐懼中反應過來。

第二輪打擊,接踵而至!

“射!”

屋頂之上,金吾衛的指揮官們,發出了冷酷的指令。

這一次,不再是火箭。

而是密不透風的,冰冷的,死亡的箭雨!

咻咻咻咻咻——!

無數的羽箭與弩矢,帶著尖銳的呼嘯,從高處,朝著下方那片擁擠不堪,動彈不得的人群,傾瀉而下!

這是一場根本不需要瞄準的射擊。

這是一場殘酷到極致的點名。

噗嗤!噗嗤!噗嗤!

箭矢入肉的聲音,密集得如同雨打芭蕉。

叛軍士兵們擠在一起,連轉身躲避的空間都沒有,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頭頂的“烏雲”落下,然後感覺到身體某處傳來一陣劇痛,意識便陷入永恒的黑暗。

鮮血,瞬間染紅了沒有被火焰覆蓋的街道。

屍體,一層疊著一層,幾乎要將狹窄的街道填滿。

一場本該是金戈鐵馬的攻城戰,在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演變成了一場單方麵的,毫無懸念的……

屠殺!

“殺將!”

秦天看著下方的慘狀,眼神沒有半分波動,他一把扔掉手中的長弓,抽出背後的百煉橫刀,對著身後的天策衛精銳,下達了新的指令。

“三人一組,自由獵殺!”

“目標——所有舉旗的,穿甲的,騎馬的!”

“殺!”

密密麻麻的天策衛,如同無數矯健的獵鷹,從屋頂之上,一躍而下!

他們或借助繩索,或直接踩著樓宇的飛簷,精準地落入下方那些尚在混亂,卻未被大火波及的叛軍陣型之中。

噗!

秦天如同一顆黑色的隕石,重重砸落在一輛指揮戰車的旁邊,車上一名負責傳令的百夫長,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呼,一道冰冷的刀光,便已經從他的脖頸處,一閃而過。

一顆大好的人頭,衝天而起!

秦天看都未看那具噴血的屍體,身體一矮,躲過兩杆刺來的長矛,手中的橫刀順勢一劃。

“啊!”

兩名叛軍士兵捂著被割斷的腳筋,慘叫著倒地。

他身形如電,在混亂的人群中,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直撲不遠處一名正揮舞著令旗,試圖重整隊伍的千夫長!

整個戰場,都成了天策衛的獵場。

他們三人一組,背靠著背,組成一個個小型的殺戮機器。

他們的刀法,或許不如江湖高手那般精妙,但他們的每一次出手,都無比簡潔,無比致命!

插眼,封喉,刺心!

所有動作,都隻有一個目的——在最短的時間內,最高效地,殺死敵人!

叛軍的指揮係統,在他們這種專門針對將領的斬首戰術下,飛速地崩潰著。

“頂住!給老子頂住!”

趙屠目眥欲裂地看著眼前這幅人間煉獄般的景象,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中了一個狠毒到極致的,足以讓他萬劫不複的絕戶計!

“弓箭手!反擊!給老子往屋頂上射!”

他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然而,他的命令,早已淹沒在震天的慘叫聲與烈火的爆鳴聲中。

少數反應過來的弓箭手,試圖朝著屋頂還擊,可他們擠在人堆裡,連拉開弓弦的空間都沒有,射出的箭矢軟弱無力,甚至都飛不上三丈高的屋頂。

而迎接他們的,卻是來自上方,又一輪精準而致命的箭雨。

絕望。

深入骨髓的絕望,籠罩了趙屠的全身。

他看著前方被烈火焚燒的先鋒。

看著後方被箭雨屠戮的後軍。

看著那些在人群中神出鬼沒,收割著他麾下將官性命的黑衣死神……

他知道,完了。

全完了。

他不是率領大軍來攻城的英雄。

他是一個親手將三萬條性命,送進屠宰場的……蠢貨。

他眼睜睜看著,那條他曾以為的康莊大道,變成了吞噬一切的無底深淵。

他看著自己的將士,在火焰和箭雨中化為灰燼。

看著他們眼神中的狂熱,被恐懼和絕望取代。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一股來自天命的惡意,正將他徹底拋棄。

而那個曾被他蔑視的年輕帝王,此刻正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像一個審判者,審判著他所有的狂妄與愚蠢。

這一刻,趙屠的傲慢,被徹底擊碎。

隻剩下,無儘的悔恨與冰冷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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