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空大師給林亦棠詳細講了超度所需的流程。
林亦棠聽的似懂非懂,但花錢她很擅長。
一通聊了下來,她給恰恰一次性點了一百年的長明燈,超度儀式裡設壇設供什麼的也選了最高規格,法事連做七天,整屆廟裡三十位和尚將一齊為恰恰誦經祈福,到時候用的往生牌位都要用紫檀木的。
聊了一上午,林亦棠七七八八加起來花了一百二十多萬。
盛心悅在旁邊看的眉頭緊皺,但什麼也沒說。
如果能讓她開心點,上當就上當吧。
她可能真需要點精神寄托。
但兩人都準備告辭了,緣空和尚一句為寺廟慧捐善款也可以把功德回向給孩子後,林亦棠二話不說又刷了七十多萬,湊了個整。
離開寺廟,林亦棠看著心情不錯,盛心悅卻跟吞了蒼蠅似的。
還沒離婚呢,轉眼就被騙了二百萬。
真不知道她以後該怎麼辦。
……
從寺廟出來,和盛心悅隨便找了個商區吃完午飯,林亦棠回了家。
在客廳窩著看了會兒電視,顧景淮回來了,身後還跟著林知桃。
“姐姐,你在家啊。”林知桃輕車熟路的換鞋進門,語氣有點驚訝,“早知道姐夫帶我吃烤肉的時候就叫上你一起了。”
林亦棠唇角弧度嘲諷,看向顧景淮。
其實自從林知桃回來之後不久,顧景淮的工作似乎慢慢的就忙碌起來,很多時候他都不能回家吃午餐。
久而久之,他不回來也不會提前說,林亦棠也學會了不要刻意等。
林亦棠總勸慰自己,雖然她一個人吃飯很寂寞,但顧景淮工作那麼忙,可能飯都吃不上,應該更辛苦。
所以除了早期那幾次,後麵她都沒怎麼找過他麻煩。
但現在她忽然想明白了。
她的寂寞是真的,顧景淮的忙碌就未必了。
顧景淮看她坐在沙發上光著腳,眉頭皺了皺,“怎麼又不穿襪子?”
他登登登的上樓,拿了雙襪子給林亦棠穿上,林知桃羨慕的眯起了眼睛。
“姐姐,姐夫對你真的好好,要是我也能有你這麼好的運氣,找個像姐夫一樣的老公就好了。”
林亦棠不鹹不淡的盯著那雙替她穿襪子的大手,“羨慕啊?要不我離婚,把人讓給你?”
那雙手猛地一頓,顧景淮抬頭,冷冷的警告了她一眼。
林知桃臉上露出一抹尷尬。
“姐,你不會吃醋了吧?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彆理她,她大姨媽,看誰都不順眼,”顧景淮眼神看向林亦棠,“上午收到短信,看你在廟裡刷了兩百萬,乾什麼去了?”
林亦棠語氣涼涼的,“現在我花點錢都要和顧總彙報了?要不把那兩百萬還你?”
“我就問問,你哪兒那麼大火氣?”
穿好襪子,顧景淮懲罰似的拍了下她的腳,“奶奶叫我們晚上回去吃飯,下午我們一起出去,買點東西帶過去。”
“你和林知桃去唄,我不去。”林亦棠目不斜視的盯著電視。
顧景淮眼底的溫和淡下去,“你說的什麼話?奶奶說想我們了,你不去她上哪兒看她的孫媳婦?知桃隻是順帶的。”
“不,她更想見的是林知桃。”林亦棠忽然揚起眸子,意有所指。
顧景淮額角青筋狂跳,“林亦棠!”
林知桃眼眶倏地紅了,看著林亦棠,嘴唇顫抖,“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這還是林亦棠第一次當著林知桃的麵說這種話,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夾槍帶棒的。
顧景淮沒了耐心,“你跟我怎麼胡鬨都行,人家知桃做錯了什麼要在這聽你陰陽?”
“我陰陽什麼了?”林亦棠笑了,“我哪句話陰陽了?”
她目光在顧景淮和林知桃身上梭巡一個來回,“你中午帶林知桃吃飯,沒問我一句要不要一起不是事實?你奶奶每次對林知桃噓寒問暖,對我挑挑揀揀的不是事實?
我又說錯了?我不是林家親生女兒之後,反正就是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對了是吧?”
顧景淮眸子顫了一下,“我有區彆對待你了?林亦棠我對你好不好你不清楚?”
“好,您可太好了。”林亦棠麵無表情,“那我謝謝你,行了吧?”
顧景淮薄唇抿直,死死的盯著她。
客廳詭異的靜了幾秒,林知桃弱弱開口,“姐姐,姐夫,你們彆吵了,下次我少去顧奶奶家,跟姐夫吃飯也叫上姐姐,行嗎?”
顧景淮扶額,“知桃,不關你的事,你姐是在和我鬨脾氣。”
他深吸一口氣,把沙發上的蓋毯往林亦棠膝蓋上拉了拉,“你不想出去就算了,我們去買了東西回來接你,好嗎?”
林亦棠沒說話,目光又盯著電視。
顧景淮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轉身往門口走去。
“知桃,我們走。”
兩道和諧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林亦棠死死的盯著電視,一次都沒有轉頭看。
良久,張姨從廚房端出一盤水果走出來,
“呀!太太您怎麼哭了!”
她連忙從茶幾上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
“電視劇太感人了。”林亦棠用紙巾蓋住眼睛,嗓音悶悶的。
張姨下意識看了眼電視畫麵,上麵正播放著一條保健品廣告。
“……”
晚上,顧景淮先把林知桃送去了老宅,再返回過來接林亦棠。
林亦棠還是跟著回了老宅。
車上,顧景淮也冷靜下來,“中午下班是她吵著說想吃烤肉,我知道你不待見她,就沒有叫你,奶奶什麼性子你也知道,麵上幫我過得去就行了,好嗎?”
林亦棠低頭刷著手機,沒說話。
顧景淮也不在意,又笑著開口,“月底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麼禮物?”
她還是沒回應。
“行,我自己選,用了心的禮物才有意義,是吧。”
他騰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正想再哄幾句,忽然指尖在她手上捏了捏,他猛地回頭。
“你婚戒呢?咱倆那個一對的婚戒呢?”
林亦棠挑眉,唇角勾起幾分惡劣。
她抬手,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後輕描淡寫。
“扔了。”
顧景淮眉心一條,三兩下把車停到路邊,戴著婚戒的手緊緊攥著她空蕩蕩的手,“為什麼要扔?”
“不喜歡了。”她看向窗外。
“那是婚戒,婚戒!一句不喜歡就可以扔了?”他咬牙切齒。
“嗯啊,”林亦棠仍舊是淡淡的,“那反思一下你自己,怎麼當初不買個耐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