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這就是我們縣城最大的糧行。”
吳全帶著幾人來到一家糧行,三間正開的鋪麵看著的確大氣,吳全壓低了聲音叮囑,“這裡的糧食在縣城最多也最全,你們彆說要去臨澤,去臨澤的糧食要限量,價錢也要貴些。”
幾人點頭進了門,掌櫃見到吳全笑著上前招呼,“吳小哥,聽聞你到縣衙當差去了?”
“跟著我叔叔混口飯吃,咯,我叔叔有個朋友想買些糧食,齊老板可得算便宜些。”
“那是應該的。”
齊老板笑眯眯領著錢滿滿看糧食,這個時節各種豆類和麵粉居多,有些泛黃的大米,這些糧食在錢滿滿眼中其實一般,但他也不是什麼講究人,一番盤算之後就報了數,“裝袋,我們趕車來的。”
客人爽快齊老板也乾脆,不僅抹零還額外送了一小袋綠豆,夥計們麻利的將糧食稱重裝袋搬到門口,門口忽然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誰說齊老板摳門,這不是聽說三爺我來了就主動將糧食搬出來了嗎?”
錢家人轉過臉,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進入了他們的視野,身高約莫六尺,笑起來露出兩顆大板牙,笑嘻嘻的看著齊老板,“齊老板今日識趣。”
齊老板見到他,態度極其的恭敬,上前拱手,“朱三爺。”
“嗯。”
這位朱三爺進門後環顧一圈,“齊老板,這點糧食不夠啊,你這家大業大的怎麼也要招呼兄弟們吃飽肚子,今晚兄弟們也不回去了,想去朱紅樓過夜,可惜啊,兜裡沒錢。”
幾個嘍囉的笑的張狂。
齊老板額頭都出了汗,小心開口,“三爺,這些糧食是這幾位客人買下的,他們要裝車帶走,店裡剩下的糧食不多了。”
朱三爺轉過臉麵對錢滿滿,“諸位,這批糧食三爺要了。”
錢滿滿不想多事,糧食可以給但錢要退給他,齊老板滿臉苦澀,準備回櫃台退錢又聽到了朱三爺的笑聲,身後的幾個嘍囉也跟著笑了,“能孝敬三爺是你的福氣,還敢提錢?”
“快滾,齊老板今日沒錢了,沒聽要招待三爺。”
彆的都好說,但要吞了自己的錢,錢滿滿不答應,右腿才邁出去吳全拉住了他,“錢爺,這位是地龍寨的三當家,不好惹,算了吧。”
“喲,這不是吳縣丞的侄子嘛。”
朱三爺好似才看到他,笑著上前,“吳爺如今在哪裡發財?”
吳全乾笑著,“在衙門混口飯吃。”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招呼在了吳全的臉上,“叫你聲爺還真敢答應,膽兒肥了啊。”
“姓朱的,你彆太囂張。”
吳全雖氣憤但不敢還手,隻覺得無比的羞辱,見他這般朱三爺笑的越發囂張,“上回不是挺囂張?”
“家裡有人當官,了不起?”
說完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吳全生生穩住身形,緊緊的攥緊了拳頭,眼中又懼又怕還帶著恨意,“你想做什麼?”
吳全無論從個頭還是氣勢上都不如這位朱三爺,發起怒來不僅沒讓人害怕,反倒惹來幾人譏諷的笑聲。
“啪!”
朱三爺又給了他一個耳光,“做什麼,上回你叔抓了三爺兄弟,你跟在身後囂張得意,今日三爺就要在你身上找點樂子,不是威風的很嗎,要不要叫人來抓了三爺蹲大牢?”
“三爺記得你還有個妹子是吧?”
“聽說長得不錯。”
吳全眼神淬毒,“你們敢亂來,衙門不會放過你們。”
“那就叫衙門那些廢物來。”
朱三爺拍打著他的臉,“今晚叫你妹子來伺候三爺,三爺一高興”
“夠了!”
錢滿滿看不下去,都當山匪了還不夾著尾巴做人,如此囂張,“殺人不過頭點地,見好就收的好。”
朱三爺轉過臉來,冷笑著看向錢滿滿,“真是給你臉了,我朱三爺做事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新來的吧,不知道規矩?”
錢滿滿森然一笑,突然覺得當山匪其實挺合適他,他一身的力氣和功夫留著打鐵浪費了,早說當山匪可以這麼囂張啊,他以前謹小慎微見著官兵就逃,真是窩囊。
“說的沒錯,爺就是新來的。”
“今日就容爺教教你規矩。”
他咧嘴笑著,兩排白花花的牙齒瞧著滲人,如鐵般的大巴掌直接甩在了朱三爺的臉上,‘啪’的一聲後順著血水飛出來的還有三顆牙齒
場麵有一瞬間的寂靜,無論是糧鋪的夥計還是門外過路的都停下腳步張大了嘴,朱三爺等人可是亡命之徒啊,這些麵生的人居然敢動手?
反應過來的嘍囉揮舞著拳頭上前,錢飽飽和錢有金叔侄兩人一人對付倆,錢家人雖沒係統的學過功夫,但打小就是在山匪窩裡頭打出來,加上生來就力氣大還每日打鐵,一拳下去體虛的人就能去半條命。
錢滿滿久了沒動手有些手生,被反撲的朱三爺兩拳頭打在了手臂上,當下也是發了狠,大拳頭如同雨點般的落下,一旁錢常歡彎腰抽出匕首,伸手將吳全拉到一邊,順手操起一杆秤塞到他手裡,“上啊,看著乾嘛。”
吳全心頭本來就屈辱,恨不得手刃了朱三爺,被錢常歡推了一把,捏著秤杆子恍恍惚惚就衝了上去,此時的朱三爺已經被打的蜷縮在地上,猶如被抽了筋的蝦,吳全拿著秤杆子全力一捅,好死不死的正中朱三爺菊花
“啊~~~啊~~~”
朱三爺發出驚天嚎叫,吳全嚇的鬆了手,秤杆子還顫顫巍巍的沒掉下來,錢滿滿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看著吳全的眼神有些怕怕,默默咽了口水,這斯斯文文的小哥下手好陰毒。
躲在櫃台後麵的齊管事也嚇的一哆嗦,完了,他的秤杆子臟了。
“還地龍,我看是地蟲。”
錢飽飽一腳踩著一個嘍囉的手,拍了拍衣袖,發現衣角被扯破了一陣心疼,回去又要被媳婦埋怨,“打壞了二爺的衣裳,賠錢。”
錢有金更勝一籌,直接搜身,五六個人沒掏出來一兩銀子,氣得他一人給了一腳泄憤,轉身就看到那杆還沒掉下來的秤,下意識的捂了屁股
官差姍姍來遲,發現躺著的人是地龍寨的朱老三心頭大喜,“可有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