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目光落在眾人身上,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沉默了一會,蒙毅站出來拱手道:“陛下,臣以為此策雖有利,卻也有弊”
始皇帝神色如常,“說”
蒙毅沉吟道:“此科舉製若是實施,我大秦子民恐怕是要將精力全都放在科舉上,隻要考上就能做官,不知道多少人要為之瘋狂,隻怕有人不事生產,隻為科舉啊”
肖燃暗讚一聲,不愧是始皇帝為之倚重的上卿。
這話說的當真是一針見血。
始皇帝看了一眼肖燃,笑道:“子正可有異議?”
肖燃正色道:“臣以為,蒙毅上卿此言甚有道理”
嗯?
在場的眾人有些懵逼的看向肖燃。
便是始皇帝也有些詫異。
這是認真的?
肖燃正色道:“科舉成功可以為吏,我大秦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成為大秦的吏,此乃魚躍龍門之舉,隻要成功,就能改變一切
“所以定然會有人為之瘋狂,此乃無可避免之事,正如軍功製,也有人為此不擇手段,搶功,殺良,屢見不鮮”
眾人麵色沉默,雖然肖燃說的不好聽。
但是理的確是這個理。
肖燃繼續道:“不過這樣做的終究是少數,我大秦百姓絕大部分都是清醒之人,科舉之利,人人都能看到,但是為其付出的辛勞,卻是足以讓許多人望而卻步”
“一邊是維持生活的現狀,一邊是犧牲自己正常的生活才能獲得一個渺茫的機會,恐怕多數人隻會嘗試一次,失敗了便罷,不會為了科舉而斷送自己的生活,為科舉癡魔的人是少數”
“而科舉製若是推行下去,可以將大秦有才能的人都攬於陛下的手中,一國之長久,在於良臣,此科舉製可為大秦鑄萬世之基,區區一些弊端,倒是算不得什麼了”
蒙毅沉默下來,肖燃的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
雖然利弊都有,但利大於弊。
他有心反駁,但是卻沒有想到更好的反駁之詞。
這時。
右丞相馮去疾開口:“陛下,右庶長,此科舉乃是以考試論第,我大秦官吏也有按時考核的習慣,此舉雖善,但卻是容易導致篩選出一批隻會做紙上文章的書生啊!”
眾人聞言,紛紛一震。
馮去疾此言有道理啊!
既然是以考試為基準,那這些考生定然是精於紙上功夫,真正有沒有能力,又有誰能知道呢?
肖燃無奈的笑笑,這的確是個弊端。
如大秦現有的征召和推擇,便是直接在民間選擇有能力有名望的人,雖然其弊端極大,但是同樣也有優勢。
選出來的人,在當地既有名望,又有能力,處理公務完全不在話下。
肖燃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沉聲道:“諸位,此科舉製考試,乃是以國策問之,非沉浸典籍,誇誇其談的書生可以答的上來!”
“主考官以實際問題稍加粉飾作為題目,這些都是書麵上沒有的東西,若是考生隻是會做紙上文章,那他定然答不上題。”
“我大秦的吏皆是能臣乾吏,目光如炬,想要在其試卷中剔除誇誇其談之人,想必是易如反掌,馮丞相此言乃是多慮了
他此言落下,殿內頓時安靜下來。
“這”馮去疾啞然。
肖燃說的對啊!書籍上有的治國之道,這些熟讀典籍的人知道,但是書上沒有的,結合實際的問題,他們還能答出來?
隻有真正有才乾,有能力的人才能夠一躍而出!
馮去疾深深的看了肖燃一眼,“右庶長說的極是是老夫多慮了!”
始皇帝淡淡的看著這一幕,“汝等看完科舉製的設想,定然是心中各有想法,此殿內爭辯,想必是不足以表述其觀點,爾等回去各寫奏章,讚同與否,陳述其上,擇日交給朕”
眾人聞言一愣,隨即恭敬稱是。
他們心裡頗為苦惱,本來是打算站著看熱鬨的。
現在始皇帝下令讓他們各抒己見,卻是不能再裝做聽不見了。
肖燃眨了眨眼睛,心中若有所思。
這位始皇帝陛下喜歡聽不同人的意見,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抑或是守衛的郎官,甚至是宦者。
始皇帝不拘泥於某個人的言論,也並非心中沒有自己的主見,他是想要借此看清楚這些人的立場。
不管正反與否,說出去的話就代表了自己內心的看法。
始皇帝以此直入人心,察其根本,此乃帝王相人之術!
始皇帝擺擺手讓這些人退下。
待到殿內隻剩下他和肖燃兩人的時候,始皇帝冷肅的臉龐漸漸變得柔和起來。
他摸了摸肖燃的腦袋,笑道:“你可知朕為何非要讓他們將自己的想法以奏章的形式呈給朕看?”
肖燃故作沉吟,隨即道:“陛下是要觀其所行,察其所想?”
始皇帝聞言笑嗬嗬道:“你這孩子就是聰明,不過卻是說對了一半”
肖燃撓了撓頭,“陛下莫要考較臣了,臣隻得這麼多”
始皇帝微微一笑,輕輕摸了摸肖燃的腦袋。
“觀其所行,察其所想,方能知其器”
肖燃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陛下之意,臣不解”
始皇帝剛毅的臉上浮現出笑意。
太聰明的孩子讓人感受不到教導的樂趣。
而肖燃這般知道他的意思,卻又不能夠深入,等他解釋的模樣,卻是讓他找到了教導自己孩子的趣味。
他笑嗬嗬道:“你這孩子年紀尚小,能看到這些已經實屬不易。”
始皇帝目光慈愛,“群臣如器,皆有器量,朕為執器者,當知其器量,能為朕之弓者,當射雕逐鹿,為朕車馬者,則奔襲千裡,為玉器者,當立其德,為鼎者,當使其鎮國!”
“如有器量不足,則棄之如敝履,為君者,當知人善用,天下之才如湖中之魚,朕為漁夫,才之則網,庸之則棄,此乃帝王南麵之術!”
帝王以坐北朝南為尊,南麵稱王也。
所謂“人君南麵術”,即為治國之道、帝王學、統禦天下之術。
肖燃一怔,頓時反應過來,始皇帝這是在教導他要知人善用。
將問題考問屬下,便能知道其的才能。
有什麼才能就放在什麼位置上,各司其職。
這就是帝王的統禦之道!
劉邦有什麼才能?為何能奪天下?
蓋因其知人善用!
他知道韓信的軍事才能,便讓其領軍,蕭何為相處理內政,張良有謀,為其謀主!
這就是帝王之術!
肖燃豁然開朗,始皇帝讓這些人去寫奏章,正是又一次考驗。
不僅能看到臣子的立場,還能看到臣子的智慧與才能。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
尼瑪,學到了。
不愧是始皇帝,將帝王的術、勢運用的淋漓儘致。
不過,始皇帝乾嘛要跟他說這個?
這帝王之術不是應該教導扶蘇麼?
肖燃心裡疑惑,不過卻是沒有表現出來。
他恭敬道:“陛下之智,如海也臣遠不能及。”
始皇帝笑嗬嗬的拍了拍肖燃。
“你已經讓朕頗為驚喜了”
肖燃苦笑道:“陛下過譽了。”
始皇帝嘴角含笑,不再多言。
若是再說下去,就過猶不及。
他心裡頗為高興,能讓自己的小十九漸漸明悟帝王之道,才是應該做的
肖燃雖然在創造的才能上遠遠超出他,但是論及帝王所學,他自問無人可以超越他。
將自己的帝王之術傳給自己的兒子,正是他期望的。
那些筒車,造紙術固然厲害,但是身為君王,更重要的是統禦群臣!
小十九啊小十九,朕期待你成為大秦皇帝的那一天!
始皇帝心裡默默念叨。
一個時辰後。
肖燃告退。
很快。
他回到府邸。
剛推門進去,見到裡麵的場景,忽然一愣。
“老師”
背對著他坐在院子中的不是王翦又是誰?
王翦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他一眼。
“進來吧。”
肖燃點頭,隨即走到王翦麵前坐下。
“老師,您怎麼忽然來我這裡了?”
王翦吹胡子瞪眼,“怎麼?難道老夫不能來?”
肖燃:“”
這老爺子有些不對勁啊。
他苦笑道:“當然能,是弟子口不擇言”
王翦滿意的點點頭,隨即麵色嚴肅起來。
“今日你給陛下上奏了什麼科舉製?”
他年紀大了,也有意告老。
所以始皇帝便允他呆在家中。
不過科舉製這麼大的事情,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肖燃嘿嘿一笑。
“老師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王翦沒理會肖燃的插科打庫,他臉色肅然。
“你可知道商鞅的後果?”
肖燃摸了摸腦袋,“弟子知道。”
王翦深深的吸了口氣,“那你知道科舉製會造成什麼影響?”
肖燃道:“弟子也知道。”
啪。
王翦一個爆栗打在肖燃的頭上。
肖燃倒吸一口冷氣,捂著腦袋。
臥槽,這老爺子看起來老邁,打起人來,這是一點都不含糊啊
王翦胡須皆張,怒目而視,“好小子,你知道還要這麼做?莫非是嫌自己的敵人不夠多?”
他心裡頗為憤怒,肖燃這小子老老實實的乾就完了。
現在非得玩這麼一出,即便是陛下的兒子,也難免招惹大量的敵視。
這不是坦途不走,非得走獨木橋啊!
肖燃苦笑,知道老爺子這是心裡擔心自己。
他眨了眨眼睛,“老師放心,皇帝陛下定然支持弟子”
王翦瞪了他一眼,他擔心的是這個麼?
當年商鞅還不是孝公支持,最後落得什麼結果?
雖然這孩子是皇子,但是始皇帝的皇子可不止一個!
若是始皇帝有朝一日去世,這孩子還不得麵臨處處敵人的險境?
尤其是皇子的身份,恐怕會更加的招致危險!
那些對皇位有企圖的皇子能放過他?
王翦無奈的搖搖頭,“罷了”
他拍了拍肖燃的肩膀。
“老夫既然是你的老師,就該支持你到底,王氏永遠都是你的後盾,此乃老夫的承諾,老夫倒是要看看,誰敢動老夫的弟子
老爺子眸中閃過一絲殺氣,老邁的身軀上散發著鐵血般的威勢,撲麵而來的威嚴之色,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肖燃嘿嘿一笑,豎起大拇指。
“還是老爺子霸氣!”
王翦輕哼一聲,“少怕馬屁,老夫看你是不把天戳個窟窿你是不甘心呐
說完,他起身往院外走去。
肖燃一愣,“老爺子你不呆在這裡用饗?”
王翦飄然而去,隻留下一句。
“老夫怕被你氣死”
王宮。
始皇帝坐於案幾前,表情古怪。
“你的意思是,子正聽到樂聲,去見了那個圖蘭的公主,還駐足欣賞了她的舞?”
在他麵前,一個內侍恭敬道:“右庶長還好言相勸玉漱公主”
始皇帝笑了笑,“怎麼勸的?”
那內侍將肖燃的話複述給始皇帝。
始皇帝麵上露出哭笑不得之色。
“給你安排了這麼多貴族的淑女,居然一個都沒有看中,反而是對一個小國的公主感興趣。”
他無奈的搖搖頭。
玉漱公主在他看來,跟奴隸沒什麼區彆,戰敗被俘獲過來的公主,比比皆是。
始皇帝沉吟片刻,隨即淡淡道:“既然他喜歡,就把那公主賜給他。”
他心裡嘀咕起來。
自己這個兒子好不容易有一個感興趣的,當然要直接給他送過去。
那內侍一愣,隨即恭敬道:“唯。”
一日後。
“子正,你看看這些公廁”公孫騰笑眯眯的拉著肖燃站在一所公廁前。
這公廁建造的頗為規整,方方正正,跟後世沒有什麼差彆,顏色頗為亮眼,左右分為男廁和女廁,麵積不小,用門戶遮蔽。
不少的百姓走進公廁。
肖燃無奈道:“騰兄何必拉著我來看一個溷廁?一個溷廁有什麼好看的?”
公孫騰眼睛瞪得溜圓,“子正,這可是大秦的第一個公廁”
肖燃:“”
好家夥,這廁所他可是見的夠多了,真沒有什麼興趣啊!
不過公孫騰似乎頗為興奮,背著手走來走去。
肖燃忍不住離他遠一些。
不過公孫騰還算是收斂一些的,那些百姓比他更加的誇張,一個個圍著公廁,麵帶驚奇之色。
這公廁也不是今天才建成,不過這些百姓似乎對其熱情不減。
“嘶,吾聽聞公廁的名聲,從琅珊特地趕來鹹陽,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凡啊!”
“聽聞陛下下令,各郡縣都會開始建造公廁。”
“快哉,以後再也不必擔心腹痛難忍了。”
“想當初,吾腹痛難忍,欲找一草叢解之,沒想到走到草叢裡,卻是有人捷足先登。”
肖燃和公孫騰晃悠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道:“騰兄,時辰也已經不早了,吾便先告辭了
公孫騰一臉驚奇,“子正不與我一起去公廁試試?”
肖燃無語,“騰兄就不怕被人認出來圍觀?”
公孫騰跟他可是在這裡現身過多次。
若是在公廁裡如廁的時候被圍觀,那特麼得多尷尬啊。
公孫騰一臉無所謂,“任憑他人觀之,吾自出恭乎”
肖燃:“”
送!這老小子牛逼的很!
他正色道:“騰兄,我忽然想起家中還有一事,先告辭了!
說完,不等公孫騰挽留,便快步離開。
半個時辰後。
肖燃回到自己的府邸。
他走進府,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剛踏進院子。
肖燃一頓,忽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大對勁。
他看了一眼院內。
院內此時正坐著兩女。
兩人聽到他的動靜,紛紛轉過頭來。
叔姬眼睛一亮,連忙走到肖燃麵前,恭敬道:“主人”
肖燃心裡感覺有些古怪,今日叔姬這聲主人格外的甜膩啊!
另外一人麵色複雜,“肖右庶長”
此人身著一襲白色織錦廣袖長裙,烏黑柔順的長發順著肩膀滑下,美豔白皙的臉蛋有些憔悴,晶瑩的眸子烏黑透亮,修長烏黑的睫毛顫顫巍巍,越發增添了一絲楚楚可憐。
她身材飽滿有致,叔姬已經是天賦驚人,她更是略勝一籌,飽滿的胸脯勾勒出完美的曲線,雙腿修長,整個人好似月宮的仙子,清冷脫俗。
肖燃苦笑起來。
“玉漱公主”
這妹紙怎麼在他家裡?
不等他詢問,玉漱咬了咬唇,隨即恭敬的拜倒:“妾玉漱見過主人”
沃特?
肖燃愣住,主人?
他看了一眼楚楚可憐的玉漱公主,腦袋有些宕機。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公主這是什麼意思”
饒是他心智堅定,這會也是有些懵逼了。
這特麼是要搞什麼呢?
玉漱仿佛已經認命,她聲音清冷:“玉漱已經被陛下賜給了右庶長,以後便是右庶長的隸妾了”
肖燃眼皮狂跳,心裡仿佛一萬匹草泥馬奔過。
送!
始皇帝行事總是出人意料啊。
不聲不響的把玉漱公主都給他整過來了。
叔姬在一邊適時的說道:“今日宮中來人,稱陛下言玉漱公主端莊賢淑,賢良淑德,便賜給主人為隸妾,任憑主人處置
肖燃:“”
這裡麵有古怪啊!
始皇帝莫名其妙的把玉漱賜給我?
為什麼不是彆人,偏偏是她?
他腦海裡忽然閃過一絲靈光。
不會是自己那日去看了玉漱公主跳舞,被始皇帝知道了,始皇帝以為自己對玉漱公主有些想法,所以乾脆賞給自己?!
肖燃看了一眼端莊優雅,仙氣飄飄,身材卻是凹凸有致的絕色美人,心裡微微一蕩。
尼瑪,這誰能頂得住啊!
這身材一手把握不住啊!
肖燃心裡糾結了1秒,正色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公主就呆在吾這裡吧,吾這裡雖然不大,但是住個人還是頗為輕鬆的
他朝叔姬道:“你給玉漱公主安排住處,務必妥帖。”
叔姬紅潤的小嘴微微撅起,她有些敵意的瞧了一眼玉漱,聲音悶悶道:“唯。”
玉漱沉默了一會,“圖安已滅,主人也不必稱呼妾為公主,叫妾玉漱便可”
她心裡有些悲傷。
從堂堂的一國公主到如今的階下囚,其中的落差,苦楚,哀慟也隻有她自己心裡體會了。
肖燃微微頷首。
“叔姬是我身邊貼身的人兒,玉漱若是有什麼需要跟她講即可,在這宅子裡,雖然比不上玉漱以前的日子,但是也總算是比王宮裡自由許多”
玉漱一愣,默默的點點頭。
叔姬雖然心裡有些不爽有個漂亮妹紙過來跟她爭搶主人的寵愛。
不過玉漱畢竟是跟她同病相憐,這會見到玉漱黯然的模樣,也硬不起心腸了,她拉著玉漱白皙的手,“跟我來吧。
玉漱點點頭,她心裡默默的歎了口氣。
未來如何,她早已經無法把控。
隻希望這位右庶長能對自己好一些了。
她來大秦雖然不到一個月,但是對於肖燃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
兩女跟肖燃告退,玉漱明顯還有些不大適應,動作有些僵硬。
不過肖燃並不擔心,遲早會適應下來的。
如她這般的女子太多了。
大秦統一天下的過程中,難免會有動蕩。
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便是如此。
肖燃深深的吸了口氣,大秦若是四分五裂,定然會掀起更大的動亂!
另一邊。
叔姬帶著玉漱到了一間乾淨的院子。
“你以後便住在這裡吧。"
她打量著玉漱公主飽滿的身材,有些苦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脯。
雖然自己不遜色多少,但是玉漱公主一直練舞,身材的曲線幾乎完美即便是一向自信的她,這會也沒什麼底氣了。
玉漱並不知道叔姬的想法,她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多謝叔姬。”
叔姬嬌俏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
“我以前也是公主,不過很早的時候國就已經滅了,好在如今跟著主人,主人待人寬和,你以後便會慶幸自己今天被賜給了主人”
玉漱聽得一愣一愣,她還真沒想到麵前的絕色隸妾竟然也是皇室出身。
她沉默片刻,“我雖然來大秦沒有多久,卻是一直聽到主人的名聲”
叔姬美豔的俏臉上露出驕傲之色。
“這是當然”
“主人可是皇帝陛下最寵愛的臣子,陛下曾經盛讚主人一人可當百萬秦師!”
“大秦的百姓們更是私下裡尊稱主人‘肖子'”
“紙和印刷術你知道麼?便是主人發明出來的!”
“主人的功績遠遠不止於此”
提到肖燃,叔姬仿佛打開了開關一般,將肖燃誇讚的天下無雙。
玉漱聽得怔怔出神,心裡大為震撼。
她在王宮裡雖然也能聽到宮人私下聊起肖燃的事跡。
但是畢竟隻是寥寥幾語,隻能讓她有個大概的輪廓。
直到在叔姬這裡詳細的敘述之後,她才知道自己如今的這個主人有多厲害!
叔姬嘴角含笑,美眸仿佛彎成了月牙兒,滿臉的驕傲之色。
“主人啊,他太厲害啦!”
玉漱聽了一會,忽然道:“叔姬,你你和主人有沒有”
玉漱白膩的臉蛋浮現一抹紅暈,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到聽不見的地步。
叔姬一臉茫然,俏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玉漱,你剛剛說什麼?”
她雖然聽到了前幾個字,但是沒聽的完全,壓根就不明白玉漱這是說了點什麼。玉漱猶豫了好一會兒,遲疑道:“就是……你跟主人有沒有行過……周公之禮她努力讓自己的措辭委婉一些,饒是如此,說完之後,玉漱臉蛋發燙。
“口丫”叔姬麵露羞赧之色,剛剛的優雅大方頓時蕩然無存,結結巴巴起來,”這……這
她臉紅到了耳朵根,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好一會兒。
叔姬忍著心裡的羞澀,努力保持平靜。
“這??…還沒有。”
玉漱抿了抿嘴,眸中露出好奇之色。
叔姬的美貌即便是在她看來,也是十分驚豔,那位右庶長居然沒有碰過她?!
玉漱白嫩的小手握緊,小聲道:“主人,他莫非是身體有恙?”
叔姬一愣,連忙搖頭道:“絕不可能!我侍候主人沐浴之時…?…他”
她臉蛋一紅,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迎著玉漱懵懂好奇的眼神,叔姬跺了跺腳,伸出蔥白的手指比劃了起來。
“大概有”
鹹陽一個不起眼的屋裡。
“吾交代你們二人的事情,你們可知道了?”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充滿了平靜和沉穩之色。
在他麵前,坐著一男一女。
這兩人年齡不小,男子頭發微白,眼角皺紋迭起,膚色偏黑,身材中等,兩隻手臂卻是頗長,老實巴交的模樣,看起來像是田地裡的莊稼漢。
旁邊的婦人臉色蠟黃,身材乾瘦,頭上包著褐色的頭巾,穿著一件葛衣,手頗為粗糙,像是乾多了農活。
聽到年輕男子的話,這老實男子摸了摸頭,憨憨一笑。
“明白了,我從今日起叫做肖丹,年輕時在趙國當車馬吏,現在是琅珊的一個農人,我和妻子萸,曾經有一個兒子燃,不過九年前意外丟失,信物便是祖上傳下來的一塊玉佩”
旁邊的婦人露出悲痛的神色,仿佛在傷感自己的喪子之痛。
年輕男子神色平靜,深邃的眸子裡仿佛帶著悲天憫人之色。
“此計若成,當除暴君!”
“汝等的族人我會照顧好”
“即便是失敗,吾的承諾也不會變!”
兩人微微頷首,中年男子眸中露出一絲與憨厚外表不符的銳利之色,他沉聲道:“請張君放心,吾等必不負所托,必誅暴君為死去的臣民抱仇雪恨!如若不成,也當血濺五步,示六國義士,吾等從未屈服於暴秦,臥薪嘗膽,隻為殺敵雪恨!”
旁邊的婦人點頭,兩人眸中均是露出刻骨般的恨意。
年輕男子沉默了一會,隨即淡淡道:“ 你們去吧,小心行事”
“唯。”兩人恭敬的應了一聲,隨即退了出去。
嘎吱。
門關上。
屋內很快隻剩下他一個人。
窗外的微弱光線照了進來。
一個長相俊美如女子般漂亮的男子坐於光影交錯之間,顯得他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年輕男子沉默許久,長長的歎了口氣。
“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知道可否成功呢?”
“秦國暴虐,為何屢屢冒出如此奇才?”
“肖燃啊肖燃,可惜為秦人,若非秦王政更為重要,吾張良必以此計殺之!”
張良心裡有些可惜,肖燃和始皇帝隻能殺一人。
雖然在他的設想之中,肖燃和始皇帝定然會同時在場。
但是他深知,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他特地安排兩人,便是為了全力以赴擊殺秦王政。
如果能在重重包圍之下,兩人合力殺了秦王政已經是大成功!
若是分出一人去殺肖燃,少了一人去殺秦王政,萬一得不償失,反而導致功虧一簫,那才是最大的失敗和遺憾!
張良靜靜的思索了片刻,將計劃在腦海中重新複盤,仔細思考。
許久。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眸子熠熠生輝。
“這恐怕是這些年最好的機會了!”
張良起身,乾脆利落的拿起一頂鬥笠,走出了屋子。
一個時辰後。
鹹陽城外。
漸漸遠去的馬車上。
簾子拉開。
露出張良英俊的臉龐,他神色平靜,淡淡的看著雄偉巍峨的鹹陽城
剩下的事情與他無關。
他必須要離開鹹陽。
成與不成,他都能收到消息。
但若是在這裡呆下去,恐怕到時候就走不了了。
三日後。
肖燃的府邸。
玉漱美眸眨了眨,看著麵前的肖燃正在執筆落墨。
她小心翼翼的磨墨。
雖然以前沒乾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她冰雪聰明,很快就熟稔起來了。
這幾日她在肖燃的宅子裡呆著,倒也是頗為的自由。
肖燃並沒有限製她出門。
雖然這裡不是故國,但是對於她而言,已經是頗為不錯的日子,她十分的珍惜。
咚咚咚。
寂靜的屋子內,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頗為急促。
肖燃挑眉,自言自語:“這丫頭難道是遇上什麼急事了?”
他隨即朝外麵道:“進來吧。”
嘎吱。
叔姬將門推開,大步的跨了進來責。
她白膩的俏臉上帶著一絲震驚。
肖燃笑了笑。
“叔姬,為何如此驚慌失措?”
“發生什麼事情了?”
叔姬麵露複雜之色,她咬了咬唇。
“主人,你的親生父母找到了!”
肖燃:“????”
臥槽,還真特麼找到了?!!
他心裡被這個消息弄得有些懵逼。
肖燃沉默了一會,看向叔姬。
“他們人呢?在何處?帶我去看看”
叔姬抿了抿嘴,美眸眨了眨。
“二人正在鹹陽郡守處”
肖燃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的住宅尋常的百姓恐怕是不知道的。
這兩位應該是直奔了郡守的府衙。
他沉吟片刻,“備馬,跟我去一趟郡守那裡”
“唯。”叔姬恭敬道。
秦王宮。
始皇帝正襟危坐,蘸了蘸墨,隨即在奏章上落墨,寥寥幾筆,龍飛鳳舞,入木三分。
“趙高,你說吧,有何事稟報?”
趙高心裡極為古怪,他朝始皇帝道:“陛下,肖燃右庶長的親生父母似乎找到了!”
始皇帝正在批閱奏章的手忽然一抖。
奏章的字跡頓時潦草。
不過此時,始皇帝卻是顧不得此,他將手中的筆放下,看向趙高,聲音冷肅。
“你剛剛說什麼?”
趙高恭敬道:“臣言,肖燃右庶長的親生父母找到了,他們正在郡守那裡。”
他心裡也有些疑惑,饒是他城府極深,此時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可能判斷錯,肖燃的確是始皇帝的兒子!
但是現在這突然冒出來的父母又是什麼情況?
秦律嚴苛。
彆說冒認堂堂的右庶長的父母,便是冒充一個普通百姓的父母,被發配到其他地方去做苦工。
而如果冒認右庶長的父母,被查出來,便是大罪!
隻要被查實,直接受刑,要麼割發刺字派去修築長城,要麼
右庶長不僅是個人的爵位,更是代表朝廷的威嚴,豈可兒戲?
三歲小孩都知道的道理,這兩個忽然冒出來的父母不可能不知道
難道是他判斷錯了?
肖燃還真不是始皇帝的兒子?!
趙高心裡嘀咕,都有些不自信了。
始皇帝沉默,他心裡也是懵逼。
小十九身上的玉佩他不可能認錯。
而且,肖燃與其母容貌酷肖,肖燃百分百是他的兒子啊!
難道是那兩個人認錯了?
還是見到小十九成了右庶長,故意來冒認?!
始皇帝心裡冷哼一聲,若是認錯了便罷了。
若是敢故意行騙,想要騙走他的兒子,那也得看他答不答應!
他眼眸微闔,沉吟片刻。
“朕知道了”
“明日,讓肖燃帶著其父母進宮見朕!朕倒要看看何等人物能夠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兒子
趙高恭敬道:“唯。”
鹹陽府衙。
郡守王稽捋了捋胡須,麵色和藹。
“汝等勿要惶急,右庶長應該很快就到了。”
在他麵前的是一對夫婦,兩人年紀不小,風塵仆仆,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中年男子似乎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周圍。
嚴肅威嚴的府衙讓他有些緊張,他咽了口唾沫,緊張道:“多多謝郡守”
旁邊的婦人似乎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眸中卻是帶著期盼之色,像是等待兒子歸來的母親。
王稽微微一笑,對兩人的反應並不意外。
他身為大秦的郡守,尋常的黔首百姓見到他當然是帶著畏懼之色。
事實上,以他的身份根本沒必要出來接待兩人。
隨便打發一個小吏即可。
之所以出來,正是因為肖燃!
肖燃可是始皇帝麵前的紅人。
肖燃在民間的名聲他也是有所耳聞。
包括李斯,馮去疾等大佬都對肖燃頗為友善。
內史公孫騰跟肖燃稱兄道弟。
而大將軍王翦更是肖燃的老師。
雖然王翦已經沒有兵權,但是這位老將軍的威望誰能夠忽視呢?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這位年紀輕輕的右庶長未來定然是大秦的大人物,他現在交好一番,也算是謀點交情,混個臉熟。
縱然他現在也是大秦的上吏。
但是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清楚。
跟一個潛力無窮的少年人結個善緣,付出的僅僅是一點時間,對他這樣老奸巨猾的官場老油子而言,是劃得來的事情。
當然,若這兩人不是肖燃的父母也無妨,肖燃總是要承他這份情誼的。
“郡守”一個小吏走了進來,“肖右庶長到了。”
王稽眼睛一亮,“快去請進來”
旁邊的夫婦二人對視了一眼,交換了眼色,隨即露出驚喜,期待,緊張的神色。
王稽看了兩人一眼,“肖右庶長,今日已經是上吏,深受皇帝陛下的寵信,稱得上是位高權重。”
中年男子憨憨的笑笑,似乎嘴拙的樣子,憋不住什麼話來。
“多謝郡守,多謝郡守。”他一直念叨。
少頃。
肖燃走了進來。
他身後跟著叔姬。
他一進來,屋內眾人的目光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王稽笑了笑,走了過來。
“肖右庶長……”
肖燃恭敬道:“讓郡守久等了,是下吏之責”
王稽身為鹹陽郡守,無論是爵位還是權力都高於他。
他在王稽麵前,自然是下吏。
王稽哈哈一笑,“右庶長言重了,本吏也不過是在這呆了一會而已,這夫婦二人自稱是右庶長的親生父母,本吏當然是要親自過問的,若是真的,那今日便是一樁大喜事”
肖燃笑笑:“勞煩郡守了”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二人身上。
這夫婦二人眼睛瞪大,眸中充滿了期盼,驚訝,喜悅之色。
他們激動的渾身顫抖,嘴唇顫動,卻是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王稽適時道:“二人之中,男為肖丹,其妻名萸”
肖丹神色激動的看著肖燃,臉上的皺紋仿佛訴說著歲月的滄桑,黝黑的膚色,粗糙的雙手,無不證明這是一個勤勞樸實的農人漢子。
旁邊的萸更是幾乎要暈厥過去,她靠著丈夫身邊,眼裡滿是淚水,蠟黃的臉上充滿了喜悅,緊張之色。
“我兒”她喃喃道。
肖燃深深的吸了口氣,心裡沉甸甸的。
他的記憶中對原身的父母沒有什麼印象。
不過穿的似乎沒有這麼破舊才是。
肖燃沉吟片刻。
“我記得你二人應該並非這般打扮才是
此言落下。
屋內氣氛一肅,頓時安靜下來。
眾人目光紛紛落在了肖丹和萸的身上。
王稽眼睛眯起,眸中露出一絲冷肅。
若是這二人是騙子,那便是重罪。
肖丹和萸仿佛感受不到此時的氣氛一般。
聽到肖燃的話,他們神色激動起來。
肖丹眸中含淚,“我兒,汝父曾是趙國的車馬小吏,那時家中還算富足,後來動亂不止,我們便逃亡秦國,如今在琅珊,有幾畝良田,靠著操持田地,也能勉強過活,隻是生活清苦了一些”
“當初逃亡的時候,將你不小心丟了,吾和汝母痛苦不已,你身上還有著家中祖傳的月牙狀的玉佩,玉佩上還刻著你的名字”
肖燃一愣,其他的信息能打聽到,一點也不意外。
不過他身上的這塊玉佩,卻是隻有少數人才知道的了。
憑借這二人的身份應該不可能打聽的到。
尤其是玉佩上刻著名的隱秘,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除了始皇帝之外,隻有貼身侍候的叔姬知道。
旁人無從得知。
難道這兩人真的是他這原身的親生父母?
他陷入沉思,一時間有些猶豫起來。
肖丹心裡緊張,麵上卻是激動萬分。
“我兒,你真的是我們的兒子啊!”
“是啊,我的兒,你忘了阿母是怎麼給你做好吃的,縫製衣物”
“你小時候,每日睡覺,阿母抱著你哄著你,你才能睡著啊”
“吾兒,難道你都忘了嗎?”
萸泣不成聲,蠟黃的臉上滿是淚水。
一時間。
屋內氣氛沉重起來。
眾人均是心有戚戚然。
便是叔姬都是眼眶微紅。
肖燃臉上露出回憶之色,“我似乎想起來一些,你們真的是我的父母?
肖丹和萸心裡一喜,連忙點頭。
肖燃歎了口氣,麵上露出感慨:“我肖燃今日終於尋得父母了”
他走到肖丹和萸麵前,扶著二人,溫聲道:“阿父阿母請坐,等會我就帶你們回府如今燃兒也算是略有薄產,阿父阿母
今日起住在燃兒那裡,也好讓燃兒儘孝”
肖丹和萸自無不可,兩人心裡鬆了口氣。
他們麵露慈愛之色,“吾兒之名,傳遍天下,吾等為你驕傲啊!”
一時間,屋內其樂融融。
眾人也是頗為唏噓,為之感到欣喜。
百善孝為先,任誰見到這樣的認親場麵,都會感動的。
這時,肖燃忽然笑了笑,仿佛不經意間說道:“阿父,阿母,我右肩處有一處傷疤,應該是小時候留下來的,我那時候是不是頑皮的很”
王稽眉毛一挑,若有所思的看向肖丹和萸。
其餘眾人倒是沒感覺什麼意外。
隻當是這位右庶長想要通過回憶以前的事情,跟父母敘敘舊。
肖丹和萸心裡一驚,這他們哪能知道?
張良告訴他們關於肖燃的情報,似乎就隻有那些。
右邊的肩膀上有沒有傷疤,他們怎麼知道?
這小子居然這麼警惕,到現在還在試探他們。
萸心裡有些驚慌,這會他們該怎麼辦?
若是說錯了,這裡可是插翅難逃。
他們不怕死,怕的是殺不了暴君就死了!
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們細想,稍有差池,就要暴露。
就在萸慌亂的時候,肖丹忽然憨憨的一笑。
“吾兒你說什麼傻話,你在我們身邊的時候,汝母可是整日將你帶在身邊,你向來乖巧,一點也不頑皮,又怎麼會有傷疤呢
“難道是後來你丟失了之後,受的傷?我兒受苦,都是吾等的錯啊!”
萸反應極快,此時也是掩麵而泣。
她的手靠近發間的木釵。
這是硬木削成的,尖部銳利,以她的本事,一丈之內,足以致人死地!
隻要他們回答有誤,肖燃稍有異動,她就會立即出手。
殺不了暴君,就殺肖燃!
肖燃聞言,神色平靜,他笑了笑。
“原來如此,可能是我記差了。”
“也許如阿父阿母所說,這傷勢是後來弄得吧。”
他心裡有些疑惑,難道是他多想了?
這二人真的是他的父母?
一邊的叔姬有些奇怪的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
作為肖燃的貼身人,肖燃渾身上下,她哪裡沒看過?
肖燃每次沐浴,都是她來伺候。
肖燃右肩哪來的疤痕?
肖燃微笑道:“阿父阿母和我回去吧,你們一路風塵仆仆,想必是累了到燃兒那裡好好休息!”
肖丹和萸心裡鬆了口氣,暗罵肖燃狡猾,果然是在詐他們。
好在肖丹經驗豐富,心態沉穩。
肖燃朝王稽笑了笑,“今日便是多叨擾郡守了,下吏也已經找到父母,便先行告辭,不打擾諸位公務了王稽捋了捋胡須,笑了笑。
“子正能找到父母,吾等也是為之欣喜,怎麼算是叨擾呢。”他不動聲色的將對肖燃的稱呼換了個,似乎關係更近了一些。肖燃微微一笑,隨即帶著這二人告辭
肖燃很快回到府邸。
肖丹和萸見到偌大的府邸露出緊張,畏懼之色。
他們扮演的是沒有見識的農人,看到這樣金碧輝煌的府邸,這樣的表現也是無可厚非。
肖燃朝兩人笑笑,“阿父阿母今日經曆的事情不少,定然是身心俱疲,叔姬,你給我父母二人安排一間房間,讓他們好好休息”
叔姬恭敬道:“唯。”
隨即,她臉上洋溢著笑意,帶著二人出去。
肖燃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
不知道為何,他總感覺事情有哪裡不對勁?
尋親有這麼順利的麼?
他隻是剛剛透露了這樣的消息,不到一個月?就有人找上門。
但是一一切的驗證都是無誤。
也許是他太多疑?
玉漱侍候在一邊,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肖燃。
肖燃陷入沉默,心裡不太平靜。
這時。
一個仆役忽然走進來。
“右庶長,陛下派人前來正在廳堂”
肖燃一愣,“我知道了。”
他將這些念頭壓在心底,隨即走到會客的廳堂。
剛走進去,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肖右庶長…?…”
肖燃一愣,有些詫異的看了麵前之人一眼,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原來是趙府令”
“不知道陛下有什麼話傳達?”
趙高神色如常,麵帶笑意。
“陛下讓肖右庶長明日帶著找到的父母去宮裡見他一麵”
肖燃愣住,始皇帝這是
他略一沉吟,便道:“唯。”
趙高笑嗬嗬道:“肖右庶長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正是團圓的時候,
肖燃微微頷首。
雖然兩人早已經認識,不過卻是沒講過幾句話。
趙高此人從開始就注定是他的敵人。
趙高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過了一會兒。
陛下的話已經帶到,吾就先行告退了。”
叔姬回到肖燃身邊,“主人,阿父阿母已經安排好了。”
肖燃眉毛一挑,從自己的沉思中醒來,他有些忍俊不禁的看著叔姬。
“我稱呼阿父阿母,你也叫阿父阿母?”
叔姬一愣,白膩的臉蛋一紅,暗道一聲糟糕,怎麼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她支支吾吾起來,扭捏羞怯的模樣讓肖燃莞爾。
他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叔姬的臉蛋,惹得叔姬嬌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