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從會議室出來,看到站在走廊的尚敬盯著手機,臉色鐵青,一臉憤懣。
“看什麼呢?”
尚敬忙把手機藏在身後,“沒,沒什麼。”
“哈哈哈哈,明毓,加油啊!”
該死的音量沒來得及降低。
聽到明毓的名字,傅斯年沉著臉讓他把手機交了出來。
視頻是群裡的,剛發不久,傅斯年點開播放。
畫麵裡,明毓匍匐在地上,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向上爬。
“明毓,加油!就快到了!”
“加油啊!你可以的!”
“不愧是我們明毓啊,好厲害啊,都不用我們幫忙!”
刺耳的女聲一個接著一個,嘴上說得好聽,其實都圍著明毓看熱鬨。
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
她渾身是傷,明明委屈到了極點,但就是倔強的不認輸,不低頭。
傅斯年隻看了幾秒就砸了手機。
尚敬想過他會動氣,但沒想到臉色會這麼難看。
“把視頻裡的人都找出來。”
他口吻平靜,但尚敬覺得外麵的天都陰了。
視頻是群發的,不到一個小時就傳得人儘皆知。
尚敬潛伏在各大群裡,總算把在場的人都打聽出來了。
晚上十二點,這群女人在flex酒吧喝酒玩樂。
在她們最上頭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麵踹開。
“欸欸欸,傅斯年,彆把人門踢壞了,報仇歸報仇,咱彆乾沒素質的事!”
flex的經理就在後麵,蕭凜轉身掏出一張卡。
“門壞了我們會賠的,我們很講理吧?”
經理冒著冷汗,餘光瞥了眼一群黑壓壓的保鏢,預感十分不妙。
蕭凜勾著他脖子,吊兒郎當的樣子也收了起來。
“待會兒聽到什麼動靜都彆進來,要是有一個人敢進來,我就把你們店砸了,聽懂了嗎?”
這講的是哪門子的理。
經理欲哭無淚,“是是是。”
王琳她們看見傅斯年就已經夠害怕的了,看見蕭凜,更是嚇得連呼吸都忘了。
如果說傅斯年黑白皆沾,那蕭凜的背景就是全黑。
他從出生就為所欲為,出了名的惹事精,連男人聽到他的名字都聞風喪膽,更彆說王琳和她這幫小姐妹了。
門一關,音樂也不知道被誰暫停了。
王琳嚇得大喊:“你,你們要乾什麼?”
“你說呢?”
蕭凜一走近,女人們就靠在一起擠在角落。
傅斯年沉默著掃視眾人,“我耐心有限,視頻誰拍的?”
王琳還在嘴硬,“什麼視頻!你們找錯人了吧!”
蕭凜坐在茶幾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把玩著打火機。
“唉呦嘿,我就喜歡嘴硬的!”
他看向傅斯年,“斯年,這邊交給我了,你找你老婆去吧!放心,我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傅斯年麵無表情,從剛才就一直盯著王琳。
她以前就跟明毓不對付,拍賣會那天也公然跟明毓搶東西。
“先把她拖出來。”
蕭凜招手,兩個保鏢上前去抓王琳。
“你們乾什麼!乾什麼!傅斯年,你敢動我!我要告訴我爸,我大哥二哥不會放過你的!”
話音剛落,她人已經到了傅斯年麵前,慫得一句話不敢說了。
蕭凜踹她膝蓋,王琳吃痛地跪在地上,傅斯年又抓著她頭發將她薅了起來。
“誰給你的膽子找她的麻煩?你是覺得她好欺負還是我好欺負?”
王琳哆哆嗦嗦,“我,我爸他——”
“用不著提你爸,我會親自去找他們的。你大哥,你二哥,你全家上下幾十口人,我一個都不會落的。”
“你這麼牛逼,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得替你好好宣傳宣傳啊。”
傅斯年手一鬆,她人摔在地上。
從恐懼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傅斯年已經走了。
蕭凜捏著她下巴,托起了她的臉,王琳視線剛跟他對上,臉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啊!”
這次的慘叫是來自那些站在邊上的女人。
“彆著急啊,待會兒就輪到你們了。”
明毓人在醫院。
當時負責給她的美術教室裝修的一位工人回來拿落下的工具,無意看到這一幕就連忙給董晴曦打電話了。
董晴曦雖然生氣,但更多的是無力。
視頻廣泛傳播,估計現在全京城的人都在看明毓的笑話。
就算出了氣,明毓被傷害的自尊心也沒辦法補救了。
“明小姐人那麼好,又給我們送水又給我們送飯,我乾了這麼多年,就沒遇到過明小姐那麼溫柔的客戶。那些人真是可惡,竟然這麼欺負她!這簡直就是霸淩!”
工人都看不下去了。
董晴曦安撫好工人才回病房找明毓。
傅斯年站在門口,看來連他也看到那段視頻了。
“傅總,您要是來看小毓笑話的,請回吧。”
董晴曦態度僵硬。
說來說去,明毓所有的不幸都跟他脫不了乾係。
“你把她照顧成這樣,該滾的難道不是你嗎?”
傅斯年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坐在病床上的明毓。
她下巴包著紗布,眼神渙散,手臂大片淤青,這還是隻是肉眼能看到的。
那是他養了三年的人,他連個口子都沒讓她破過,卻被彆人當成狗一樣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