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明毓皆沒反應過來。
在明毓的認知裡,對待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就算不能交心,也得有起碼的禮貌。
傅斯年卻絲毫不把人放在眼裡。
囂張得莫名其妙。
不過他也的確有囂張的資本。
自他和明毓結婚後,傅氏的市值就翻了好幾倍,再加上他撬走了明氏有能力的員工,傅氏早已躋身全球百強企業了。
明毓跟他之間的差距讓她連喜歡這兩個字都說不出來。
何況他們之間也不是簡單幾字可以概況。
愛恨交織,讓明毓早就喪失了對他的期待。
男人很有眼力勁,聽到傅斯年都這麼說了,總不能真傻傻站著等明毓開口讓他走。
“傅總,傅太太還真是恩愛啊,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先走了!”
“欸,那個——”
明毓沒來得及說聲抱歉,男人已經消失在風裡了。
傅斯年迎風點了根煙,事不關己,高高在上。
“你為什麼要對他這麼不禮貌?我爸以前教育我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這樣很容易樹敵。”
傅斯年朝她看來,“明氏現在要倒閉了,以前那些跟你家關係好的有哪一個幫你了嗎?”
明毓有點理解他的意思了。
靠父母,靠朋友,靠愛人,到頭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可她是在離婚的時候才意識到這一點,那傅斯年是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想法呢?
他也被傷害過嗎?
明毓並不是太了解傅斯年的過去,想問,也不敢問。
臨近十二點,郵輪上的所有賓客都聚在二樓的酒吧。
唱生日歌,許願,吹蠟燭,切蛋糕,一折騰起來大家就都玩瘋了。
明毓看時間差不多就跟蕭凜道彆,郵輪靠岸,一部分賓客準備上岸。
她坐著輪椅不方便,前後左右都有人,不知道是誰擠了她一下,輪椅突然打滑,她身體不受控製地滑行,一下子就衝到了江裡。
“救命!唔——”
明毓落入水中,肺裡灌了一大口水。
她身體不住地往下墜,周圍沒有任何著力點,她拚命想抓住什麼,然而什麼都沒有抓住。
“天呐!快來人啊!有人掉水裡了!”
天黑,大部分人都還沒看清怎麼回事。
輪椅飄了上來,站在郵輪上的傅斯年心猛地一沉,想都沒想就摘下腕表躍入水中。
噗通一聲,在場人再次震驚。
沒幾秒,傅斯年帶著明毓從水裡探出頭。
明毓大口大口地呼吸,剛才在水裡的那一分鐘,她真的感覺自己離死不遠了。
以前不是沒有放棄生命的念頭,可死亡真正來臨時,她後怕無窮。
“咳咳!”
她摟著傅斯年的脖子,幾乎把整個人都靠在了他身上。
“沒事了。”
明毓嚇得大腦一片空白。
傅斯年箍著她的腰往前遊,快到岸上的時候蕭凜出現拉了他們一把。
後麵原本還有慶生活動,因為這場意外隻能暫停了。
明毓緩過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有人推我!”
傅斯年將一杯熱水放到她手心,“慢慢說。”
明毓躺在沙發上,卻仍感覺置身在水裡,漂漂又蕩蕩。
“有,有人想要害我。”
當時的感覺就跟之前被人從台階上推下去一樣。
有人想要害她!
可今天都是來參加蕭凜生日會的人,又有誰會想要害她呢?
思索之際,她忽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曲優。
除了曲優,她想不出來第二個人。
“曲小姐,剛才我掉下去的時候你人在哪裡?”
曲優明顯一愣,“什麼意思?明毓姐姐,你難道懷疑是我把你推下去的嗎?”
“我隻是問一問,你緊張什麼?”
曲優瞬間炸毛,“你也看到了,我一條腿已經廢了,走路也要靠著拄拐。就算我有心,我也不可能混在人群裡把你推下江!”
說完,她指著明毓對傅斯年表達不滿,“哥,你看她,她竟然這麼冤枉我!”
傅斯年這次挑不出曲優一點毛病,何況好端端的,她也沒必要害明毓。
“你自己不小心就彆怨彆人了。”
明毓心中疑慮還是沒有消除,真的隻是她不小心嗎?
那她在落入江中之前,感受到的強烈推感是什麼呢?
她不信,一次就算了,同樣的事情竟然能發生兩次。
“蕭先生。”她看向蕭凜,“請問有沒有監控讓我看一下?”
蕭凜攤手,“我查過了,沒有。”
竟然會有這麼巧的事。
看來她是查不出什麼來了。
傅斯年拿起一旁外套扔到她身上,“走吧,送你回家。”
明毓全身濕透地坐在他車上,深夜,道路上的車輛很少。
橘黃色的路燈與他們作伴。
明毓在等紅燈的時候試探開口:“曲小姐的腿是怎麼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