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回家後,將前後門全部插上,躺在床上,望著房頂,淚水禁不住從眼眶湧出,他沒想到有運能乾出這種事來,這不是在賣老婆嗎?
前不久,還說多麼喜歡她,多麼愛她,純粹是騙人的鬼話,沒錢賭就賣老婆,跟這種人生活太可怕了。
有濤也不是好東西,自己這麼愛他,他竟然瞞著她跟有運做這種交易,當年他就拋棄了自己,如今再一次傷害她,真是無情無義的小人。
她想到了遠在縣城的唐哥,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裡,是多麼幸福,多麼快樂,她心甘情願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可最終也沒能走到一起,如今卻嫁給了這麼一個人,她覺得自己真是命苦。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直到天快亮時,突然聽見公公在窗外喊她,這才意識到家裡前後門都被她插上了,她覺得這事跟公公應該沒關係,更何況他是長輩,不能把他關在外麵,於是,穿上衣服,打開了後門。
“你怎麼把後門也插上了?以後把大門插上就行了。”東平對玉蘭說。
“知道了。”
沒一會,有運也回來了,玉蘭看著躺著自己身邊呼呼大睡的丈夫,心想,你不是男人,你就是一個畜生,嫁給你真是瞎了眼。
起床後,她臉沒洗頭也沒梳,帶著給寶寶準備的鞋底回娘家去了。
她來到湯橋壩,快到渡口時,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她想,回娘家乾什麼?是要把這些事都告訴母親嗎?這樣能解決什麼問題?還是要回家大哭一場?
她覺得這都不是自己想做的。她順著一條通往渡口上遊的岔路,來到一個平日裡很少有人過來的偏僻之處,望著對岸那片熟悉的高粱地,她浮想聯翩。
當年,她和濤哥倆人經常在這裡對歌,一個盛夏的晚上,就在那片高粱地裡,她第一次把一個男人的褲子給脫了,可到了關鍵時刻,她又緊急刹車,但濤哥不願罷休,結果被玉蘭打了一耳光。
事後,玉蘭覺得對不起濤哥,躺在他的懷裡,向他撒嬌賠不是,有濤覺得很委屈,心想是你主動挑起的,為什麼要打我?
玉蘭抓住濤哥的手,在她臉上打了一下,有濤沒想到會是這樣,趕緊用手在玉蘭臉上摸來拂去,心痛不已。
她覺得那個時候,他們倆在一起時是多麼開心,多麼快樂!如今的濤哥怎麼能乾出這種事呢?
她來到岸邊,雙手捧起一些水,擦了擦臉,然後掏出百雀羚,打開後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她取了一點在臉上擦了擦,心裡感覺舒服了許多,這是濤哥給她買的,是她用過的最好的擦臉油。
這時她又想起了濤哥的好來,覺得濤哥確實喜歡她,至於他為什麼會乾出這種有辱她人格的事來,應該聽聽他的解釋。
她想起昨晚有運說出那番混賬話時,濤哥當即訓斥他說的不是人話,既表明他氣憤的態度,也說明他不會容忍有運這麼欺負她,因此,她覺得濤哥心裡還是愛她的。
她覺得有運也不容易,自己有病沒辦法,當他發現自己的老婆跟彆的男人上床時,他沒有憤怒,反而答應老婆繼續跟那個男人好,他說不能讓自己的老婆守活寡,隻要自己心愛的人,能感到快活、幸福,她做什麼他都支持,包括她跟彆的男人上床,她覺得一個男人能做到這樣,已經到頭了。
至於他說彆的男人給錢更多的事,她覺得可能是有運借此向濤哥訛錢,不會真的那麼做。
想到這,她心情好了許多,用手沾了些水,捋了捋頭發,又回到了家中。
有運和公公還在呼呼大睡,她喂完雞,做好了早飯,拿起鐵鍬,去後院翻土,準備種一些蔬菜,點一些花生。
快中午時,玉蘭喊醒了有運:“還睡,你看看都什麼時候了?”
“飯做好了嗎?”
“你就知道吃、吃、吃,我問你,你想給我找哪個男人能掙錢更多?”
“沒有,我就是開個玩笑。”
“你是開玩笑,可我當真了,今晚你多找幾個男人來,一晚上就能給你掙很多錢。”
有運一聽,知道玉蘭還在生氣,連著打了自己兩耳光,向玉蘭賠不是:“對不起,我不該胡說八道,不過,我當時隻是為了嚇唬嚇唬他,讓他拿點錢給你補補身子。”
“說得好聽,拿了錢又去賭。”
“我昨晚跟濤哥說了,讓他今天回來時買點豬大腸和辣椒,讓你補一補。”
“這還差不多,快起來吃飯。”
有濤下班後,就把買的豬大腸和辣椒送過來,玉蘭急不可待地進行清洗,當晚就吃上了。
一盤辣椒爆肥腸,沒一會就讓玉蘭乾了一大半,有運為了哄她高興,不停地給她夾肥腸,自己隻吃一些辣椒。
他見玉蘭小嘴吃得吧唧吧唧地響,臉龐白裡透著紅,露出一種很得意的微笑,胸前那兩座山峰凸顯,讓人看著,不禁想入非非。
難怪村裡的一些男人老圍著她轉,他想有這麼漂亮的老婆,不能隻讓她給自己生兒子,還應該讓她給自己釣到一條大魚。
玉蘭見盤中的肥腸都快讓她吃光了,感到不好意思,趕緊給公公夾了幾塊,東平沒舍得吃,又夾給了玉蘭:“你愛吃就多吃點,我和有運經常在外麵吃。”
“謝謝爸!”
一盤肥腸讓她一人全部給吃光了,她感到心滿意足了。
晚飯後,有運和公公剛走,濤哥就過來了。
有濤見了玉蘭,就像犯了錯誤的孩子見了家長,畏手畏腳,連一聲粗氣都不敢喘,玉蘭覺得挺可笑,但她強忍著,冷冰冰地問道:“你來乾什麼?”
“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我不想聽你廢話,你就告訴我,你和有運究竟做了什麼交易。”
有濤隻好把有運跟他提的條件都如實說了,並向她道歉,希望得到她的諒解。
玉蘭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有濤道:“我覺得有運可能就是想求得心理上的一種平衡,我也覺得挺對不起他的,想給他一點安慰。”
“既然這樣,我們就彆來往了。”
“我做不到,我不能沒有你。”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
玉蘭怕有濤得到她以後不珍惜,想借此機會好好敲打敲打他。現在,她覺得的目的已經得到,便上前摟住他:“以後,不管什麼事,都不許瞞著我,聽見了沒有?”
“是!遵命!”有濤如釋重負,又來了精神,把玉蘭摟在懷裡,倆人又是一陣狂吻。
暑假期間,玉軍成了大忙人,白天上山砍草,晚上幫彆人修理小喇叭。
七月份,山裡的野草正處在生長期,秋後才是砍草比較理想的季節,但村民家裡普遍缺少柴火,所以到不了秋後,山上的草大都被砍光了。
玉軍天一亮,就扛著扁擔,帶上繩子和鐮刀上山去了。
這個季節砍的都是綠草,比較嫩,需要在山上曬幾天,才能往回挑。所以,同一時間段,最好在相距不遠的區域砍草,中途可以將前期砍的草翻曬一下,返回時,可以將前幾天砍的已經曬乾的草挑回去。
近處的草已經被人砍光,要想找到連片可砍的草,至少要翻過兩個山頭,才有可能達到這個目的。
早晨,山上的露水往往比平地要重,玉軍翻山越嶺,到處尋找新目標,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牯牛山的半山腰,發現了一片長勢不錯的草地。
此時的玉軍,褲子已被露水打濕到膝蓋以上,這是上山砍草常有的事,他已經習慣了,放下扁擔就乾起來。
砍草和割麥子差不多,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彎腰活。一開始不覺得,時間一久,就會感到腰酸背痛,玉軍乾了一會,被露水打濕的褲子已經被他捂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