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Gum(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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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7

在她口條流暢,邏輯清晰,理直氣壯說出那番話之前,陳況總結她之前的表現,還真以為是個好說話沒什麼心眼的人。

被她幾句話反問後他有短暫幾秒的意外,像一瞬窺見到這個人的另一麵。

不過下一秒喬鈴軟下去可憐巴巴耍賴時,陳況又斷定——她確實沒什麼膽量。

硬氣不過三秒。

她上來就一副拒不配合的反應令他不快。

這些年為了生計,他什麼活都乾過,跟各種人都接觸過,歸結下來最難搞的一種人就是——溝通困難的人。

薄荷糖剛吃完,困倦和煩躁再度席卷而上,陳況壓著眉雲盯她。

喬鈴揪著肩帶,眼睛緊張得快要滴出水。

陳況單手抄兜又摸住一顆糖,剛要繼續說,有人突然插進來——

“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小姐姐?”喬競揚著賊笑湊近。

喬鈴本來就要被陳況嚇死了,堂哥來救場,她鬆了口氣,立刻順著台階下:“呃,我,我要買單。”

“這就要走了?”喬競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虛虛推著她的後背往門口方向,扭頭看了眼陳況,故意說:“抱歉沒能給您做出滿意的口味,剛才說好了不滿意的話我們調酒師替您買單,這單就送您了。”

他極力挽留回頭客:“下次,下次您再來,我讓咱家另一位調酒師服務您。”

喬鈴尷尬地演繹,配合堂哥:“好啊……那就這樣……”

陳況杵在原地,靜靜盯著那兩人。

勾肩搭背,竊竊私語。

簡直快把“我倆關係不一般”寫後背上了。

他偏開眼,鼻息噴出一聲很輕的嗤笑。

走遠之後,喬競俯身,手在堂妹後腦撓了撓,暗聲提醒:“彆在外麵溜達直接回家,最近這一片兒不安生。”

“打個車,車費哥給你報。”

喬鈴丟了一晚上臉,沒好氣地說:“本來就該你出錢!我都快被他玩死了。”

喬競:……

老妹你有時候用詞尺度能不這麼大嗎?

喬競趕緊哄著:“得得得,行行行,我的鍋,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雞賊。”

“等我下班給你彈電話細聊,先回家吧。”

喬鈴被連哄帶騙地過來,稀裡糊塗丟了一頓人,又被連哄帶騙地離開。

氣得回家故意打了個專車,狠狠敲詐了喬競一筆。

喬競送走了喬鈴,忍下想抽煙的欲望直接回了酒吧。

他推門而入,正好走過來的陳況。

喬競瞥他一眼,拿起副店長的架子數落一句:“今晚就你一個頂著,本來就人多,調酒師沒事兒彆離開吧台,瞎溜達什麼。”

“扣你工資信不。”

“本來就人多,偏偏還有故意找茬的客人。”

麵對這個算是老板之一的男人,陳況懶洋洋地審視,半分尊敬都沒:“就這樣我能給你壓住場子,你該慶幸啊,副店。”

他腦袋一歪,回想喬鈴那副樣,冷著臉暗指什麼:“你倒是該發個紅包補償我的精神損失。”

被一個完全不會喝的菜鳥用一杯金湯力質疑水平。

這種程度的侮辱,夠算精神工傷吧?

喬競沒想到他會不看場合直接拆穿,“你!”

“怎麼了?都站在門口乾什麼?”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為客人解答酒品的店長謝柔茵踱步過來,修身長裙搖曳生姿。

看著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架勢,她提醒他們:“彆這樣堆在一起,讓客人看了還以為我們店出了什麼事呢。”

喬競瞧見她,立刻賣乖告狀:“柔茵姐~真不怪我,問問你這大調酒師。”

“剛一個妹子過來,給人家喝得臉色發綠,印堂發黑,換了三杯都不滿意,還差點把人家凶哭了。”

說完還模仿了一個喬鈴剛剛坐在這兒的哭臉表情。

“要不是我勸了半天又免單,肯定早就打差評了。”

他環胸,另眼看陳況:“當初你非要拉他加入我就持保留意見,咱乾這行的不能給客人擺臉子看啊。”

“他這種連妹子都不懂哄兩句的,怎麼攬客啊。”

陳況懶得看他那副邀功的狗樣,偏開頭來了句:“我是調酒的,不是男模。”

“賣酒不賣笑。”

謝柔茵看向陳況,掩嘴竊笑打圓場:“我同意你的觀點,不過你這張臉就算賣笑也綽綽有餘吧。”

陳況無奈。

喬競一聽急了:“哎!店長,不能這麼偏心。”

但凡這孫子不是長成這樣,他也不至於急出下策讓堂妹鬨場子。

喬競被氣走了,咬著牙去服務彆的客人,謝柔茵看了看他的背影,回頭拍拍陳況的肩膀,安慰:“彆和他一般見識。”

謝柔茵五官偏淡,但舉手投足間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成熟性感,很吸人。

“等認識久了就知道他就這樣,人是沒有壞心眼的。”

陳況收斂方才短暫的倨慢氣息,沒說什麼,點頭轉身回了調酒台。

算是給店長麵子,選擇第n次無視喬競的幼稚行徑。

成年人之間的摩擦就像雷陣雨,來時快而突然,卻也會因為眼下還要繼續的工作三兩句作罷。

…………

喬鈴經過今天晚上這麼一出,愣是翻來覆去到喬競下班都沒睡著。

對方打來電話複盤的時候她剛洗完澡,睡不著在煮麵。

屏幕彈出堂哥氣得變形的臉時,她還處在詫異當中——這也太巧了,剛因為噪音和自己產生矛盾的鄰居竟然是喬競的情敵。

喬競打來電話之後先給她道了個歉,然後又控訴她怎麼狠心一公裡的路程打了個豪華專車坑他錢的。

喬鈴回想在酒吧和陳況產生的那些對話……臉和耳朵禁不住又熱了起來。

“你好意思說,我一個連金湯力都不懂的人,你為啥覺得我能為難他啊!?”

他們兄妹倆是怎麼做到在同一個男人身上吃癟的?

喬競歎氣:“我就是覺得就是要你這樣什麼都不懂的人,找茬找得才真實。”

他斜視她:“結果忘了你嘴笨了。”

喬鈴:“……”

討厭你!一直都很討厭你!

她咂摸著筷子上的湯味,偷偷打聽:“所以那個人到底什麼來頭啊?既然是給你們酒吧打工,我怎麼從沒聽你說起過他。”

喬競表情透著不屑和抗拒:“我沒事兒提那孫子乾嘛啊!”

隨後他歪頭哎了一聲,交代前情:“我了解他不多,認識的時候店長就已經把他領進酒吧了。”

“陳況和我店長認識的時間應該挺長了,外地來的,剛搬來沒多久,老家哪兒的不清楚。”

“雖然看著跟剛畢業的似的,但歲數不小了,比我還大三歲呢。”

喬鈴回想陳況那張白皙又乾淨的臉,驚詫:“什麼?他二十八歲了?”

看著以為跟她同齡呢,頂多二十三。

怎麼長得這麼顯嫩?

身體也是,除了有點陰沉的疲憊感以外,完全是那種還在校園裡的男生,渾身透著鍛煉到位的力量感。

尤其是上半身,她記得上次在店門口他穿了一件腹部破洞的t恤,好像看到了腹肌……

隨著因為生氣而變重的呼吸,腹肌還……

對啊,光注意腹肌了,他為啥生氣來著。

“喂,喂?卡了嗎?”喬競在那邊揮揮手。

喬鈴眼神發直,腦子完全被陳況那張臉占據,猛地回神:“啊,沒有。”

意識到自己剛剛回味了什麼,羞臊得熱了臉。

她想起陳況和堂哥的情敵身份,又想起在酒吧瞥到美女老板的芳容,忽然歎了口氣,像個耷拉毛擺爛的垂耳兔:“反正都跟我沒關係了……”

這麼優質的腹……哦不,男人。

注定肯定也會喜歡更優秀的女人。

腹肌再好,她也隻能對彆人的盤中餐歎氣罷休。

“怎麼跟你沒關係,他這麼笑話你,這口氣你能忍我都不能忍!”

喬競想起剛剛老板替陳況說話,還對著陳況笑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不行,我必須再想個招治治他的傲氣。”

喬鈴忍不住吐槽:“你乾什麼總是想找人家麻煩,按道理說,他比你大三歲,禮貌一點都該叫哥的啊。”

“要說你不懂談戀愛,我不爭不搶,我家老板就要被他拐走了。”喬競急得不行。

“你確定他也喜歡你家老板?”她狐疑。

“怎麼不確定?他不喜歡柔茵,大老遠跑來幫她開酒吧?不喜歡她,任勞任怨,自願工資拿最低檔?而且柔茵姐那麼漂亮,脾氣又好。”

喬競振振有詞:“而且你不知道,我總覺得柔茵姐看他那個眼神不對。”

“她看我跟看陳況不一樣,就,特曖昧,你懂嗎?”

“而且他倆認識那麼久,有那麼多回憶,我拿什麼搶?”

“必須把他倆的距離拉開。”

喬鈴聽這些聽得昏昏欲睡,對堂哥的戀愛危機一點興趣都沒有,反而陷在莫名的失落當中。

兩人的通話不了了之,也沒聊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她第二天還要乾活,手機一扔就睡著了。

結果因為今天經曆的事情太刺激,一入夢境,直接就夢到了陳況。

還有店長謝柔茵。

夢裡,謝柔茵穿著修身旗袍,風姿綽約,抬手正要拉他的手。

她也不知道打了什麼雞血,竟然頭一熱衝了上去,像頭小牛一樣撞開了他們兩人中間的距離。

“等一下!!”

陳況睨她,蹙了蹙眉。

喬鈴急得說話都結巴,站在他麵前仰視,可憐巴巴:“那個,那……你,你不考慮一下可愛類型的嗎?”

天呐,她一邊睡,一邊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驚恐。

在說什麼啊??

陳況左手抄兜,右手忽然攬住她的腰,往前提。

看著在眼前不斷放大的俊臉,喬鈴屏住呼吸,心都要跳出來了。

當著謝柔茵的麵,陳況一點點俯身,眼瞼下的黑眼圈明顯,直接把臉埋在她軟香的頸窩處,歎抒了口氣。

喬鈴快冒煙了。

o!

然而下一刻。

陳況閉著眼,疲憊的低涔嗓音威脅十足。

“先把擾民的問題給我解決。”

“我就考慮你。”

說完,他側頭,發狠地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轟——

淩晨三點半。

喬鈴摸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脖子。

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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