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我的雞腿,還想趕我走?薑茶,你在外麵怎麼沒有這麼橫呢?”
薑茶癟了癟嘴,她能有什麼辦法?
包包裡今天帶出來的水果糖還剩一大半,舞蹈部的那些人,出奇的害怕池駿,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套不了近乎,薑茶就隻能用實力打敗敵人了!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雞腿肉,“所以我得多吃一點兒,我得先吃飽,才有力氣打敗敵人,對不對?”
薑茶吃東西的模樣很是可愛,可能因為她口腔的包容量小,她明明沒有吃很大一口,可咀嚼食物的時候,臉蛋兒上的肉一鼓一鼓的,就像是霍競川曾經出任務時,在野外見過的,屯糧食的倉鼠。
霍競川眼底含著笑,“好,下次我那邊再有好吃的,我還給你送過來?”
“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彆的不說,同樣都是食堂,軍區那邊食堂的夥食,可比文工團這邊好多了。
“我看你吃得挺香的,一點兒也不像是怕麻煩我的樣子!”
薑茶算是看明白了,霍競川的冷,隻是表麵。
實際上的他,一張嘴,能毒死敵軍一片。
但是薑茶已經不怕他了。
一個生氣了也隻會讓她做飯的人,有什麼可怕的呢?
薑茶覺得,自己蹬鼻子上臉的功夫與日俱增。
“那不是你自己送到我嘴邊來的嗎?”
她要是不吃,多不給他麵子啊?
薑茶心安理得地一口氣啃完了兩隻雞腿,然後,她對自己碗裡剩下來的飯犯了難。
霍競川埋頭吃飯,看出了薑茶的意圖,他也不說話。
薑茶猶豫了半天,在浪費和撐死之間,選擇了打包。
她將飯盒的蓋子重新蓋上,吃不完的飯,她可以帶回去,晚上熱熱再吃。
霍競川吃飯的速度快,滿滿一飯盒的飯,他三兩口吃了個精光。
薑茶飯盒的蓋子才剛剛扣上,霍競川的手就伸了過來。
“你乾嘛?”
薑茶像是被他的舉動嚇到了,霍競川理直氣壯,“你把我的兩個雞腿全吃了,我吃你一口飯怎麼了?”
霍競川說著,把薑茶剛剛扣上的飯盒重新打開,然後把她碗裡的飯菜扣進了自己的碗裡。
“這是我……”吃過的!
薑茶的話還沒說完,霍競川就已經吃了起來。
“你怎麼?”
他明知故問。
薑茶搖頭,“沒什麼。”
她不知道自己心裡頭現在是個什麼滋味。
活了兩世,從來都沒有人吃過她的剩飯。
這是第一次。
薑茶坐在霍競川的對麵,靜靜地看著他,眼睛裡麵蓄著光,亮閃閃地倒映出霍競川的模樣。
霍競川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你吃完了就去忙,總盯著我做什麼?”
薑茶笑彎了眼,“大哥,你真好!”
霍競川被她這句突如其來的誇讚驚到,他就送了兩個雞腿,吃了她一口剩飯,這就叫好?
這姑娘這麼好騙,她以後不會被人家隨隨便便拿一個雞腿就騙走吧?
霍競川的腦袋裡忽然拉起了一起戒備的號角。
仔細想想,薑茶覺得霍競野好,不也是霍競野連續兩天,給她帶了好吃的回來嗎?
!
霍競川冷下了臉,“以後,你要是有什麼想吃的,想要的,隻管跟我說,我給你買。”
薑茶:“?”
話題是怎麼突然跳到這上麵來的?薑茶還沒明白,霍競川就將她的飯盒一並收拾好。
“飯盒我帶回去了,我說的話,你得記住,聽見沒有?”
薑茶猛地一縮,“嗯,我記住了!”
霍競川一步三回頭地走,明明隻是一個繼兄,但卻操著老父親的心。
一整天,薑茶在舞蹈部,一個朋友都沒有交到。
隻不過,薑茶也沒沮喪。
事出總有因,她跟池駿素未謀麵,沒道理剛一見麵,他對她的敵意就那麼大。
這麼想著,薑茶下班之後,沒急著回家。
她故意磨磨蹭蹭地收拾東西,等到池駿走了之後,她不遠不近的跟上了他。
這個點兒,正是文工團下班的時間。
她走在人群裡跟著池駿,看起來並不太明顯。
隻是,池駿好像沒急著走。
他下樓,去了歌唱部。
薑茶假裝低頭在包包裡找東西,特意靠在了牆角一個不影響交通的位置,又剛好能夠遠遠地看見歌唱部裡麵的情況。
她看見池駿半蹲在白書瑤的麵前,扶著她從位置上起來,溫順得像是一隻毫無攻擊力的金毛,哪裡還有半點,在麵對她的時候,劍拔弩張的樣子?
果然是事出有因。
薑茶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知道了池駿針對她的原因,薑茶反而一點兒也不著急。
下一步,她需要做的,是打探池駿的家底,上午在劇場那邊的時候,她隻隱約聽說過池駿家境好。
但他的家境具體是個什麼好法,她還沒有弄清楚。
霍叔雖然是軍區的師長,可再喜歡媽媽,自己畢竟也隻是他的繼女,她不能給霍叔惹麻煩。
第二天一早,薑茶特意帶上了一支潔麵膏和一支三白膏去了文工團。
文工團規定的是早上八點報道。
薑茶七點半到的時候,舞蹈室裡麵,隻來了兩三個人。
在她進門之前,裡頭的人有說有笑的,熱鬨得很。
她的身影一出現在門口,那幾個人聊天的聲音戛然而止。
薑茶也沒特意去搭理她們。
她把東西放在了自己的櫃子裡之後,就開始壓腿,做伸展運動。
這些都是最基礎的東西,看不出什麼舞蹈功底。
那些人瞅了薑茶兩眼之後,沒發現有什麼特彆的,又壓低了聲音,在圍坐在那裡竊竊私語。
八點到九點,要做熱身運動和一些簡單的基礎訓練。
九點之後,就要開始練習慰問演出的舞蹈。
他們跳的是紅色娘子軍的芭蕾舞劇的選段。
薑茶之前沒有跟他們一起合跳過這支舞蹈,隊伍裡麵突然加了個人,就算他們不說,薑茶也能感覺到,那些人眼睛裡麵的不耐煩。
蔡玉蘭沒急著讓薑茶立刻插進舞蹈裡麵,她先是單獨跟薑茶講解了一下選段的基礎舞步,又讓薑茶在邊上看著他們跳了兩遍,才嘗試著讓薑茶融入進去。
薑茶本就聰明,學東西快,再加上,她之前看過京市那邊的文工團表演過的完整版的紅色娘子軍的舞台現場,那一全套的舞,薑茶都會跳,琢磨了兩遍這一次需要表演的片段,薑茶心裡麵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
沒有想象中手忙腳亂的情況發生,薑茶融入得很好,標準的舞步,精準的走位,就連融入了高難度翻轉動作的道題紫金冠和托掌背刀和結合了戲曲與芭蕾的雙刀舞和足尖弓箭步她都演繹得完美無缺。
池駿原本是想逮住機會,當眾嘲笑薑茶一番的。
他萬萬沒有想到,薑茶根本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生了一肚子的悶氣,一個舞步失誤,險些撞到了站在他身邊的人。
反倒是蔡玉蘭驚喜萬分。
她本來以為,薑茶隻是一個靠著霍師長關係進來的花瓶,那些寫得天花亂墜的個人資料,有一大部分都是假的。
沒有想到,薑茶跳的,比她想象中更好。
這還隻是第一遍而已。
好不容易到了午休,池駿都沒有找到一點薑茶的錯處,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整個人像是一個炸藥桶,誰都不敢主動去招惹他,生怕挨罵。
本就是大熱的天,站著不動都是一身的汗,更彆說她們這些人,跳了一上午的舞,衣服都不知道濕了幾回。
臨去吃飯前,大家夥都習慣性地去一樓沿著文工團辦公樓牆邊的水龍頭那裡洗臉洗手。
薑茶背著斜挎包,站在水龍頭前麵,不緊不慢地拿出了一盒潔麵膏,當著大家夥兒的麵用了起來。
她的皮膚本就白嫩得讓人羨慕,要不是礙於池駿的麵子,早就有人忍不住,想要來問問薑茶保養秘方了。
跳舞的人,自然是哪兒哪兒都要美美的,站在舞台上,才會奪目。
薑茶不說話,就在那裡默默地用著潔麵膏,清水洗淨之後,又不緊不慢地從包裡拿出一麵小鏡子,在臉上塗了一層薄薄的三白膏。
站在陽光下,她的臉,仿佛晶瑩到了半透明的狀態,讓人羨慕得恨不能把她的皮膚撕下來,貼到自己的臉上。
薑茶不是沒看見站在她邊上的人那一雙蠢蠢欲動的眼睛。
可她依舊淡定,擦完了三白膏之後,把東西重新收進了包包裡,一言不發地去了食堂打飯。
還是她一個人單獨坐一桌,薑茶剛一坐下,霍競川又來了。
薑茶眨了眨眼,霍競川打開了飯盒,飯盒裡麵裝了一大半的紅燒肉。
紅燒肉對青椒炒肉絲,油燜茄子對清炒小白菜。
薑茶碗裡的這一份飯,輸得一塌糊塗。
“大哥!”
薑茶眨巴眨巴地盯著霍競川的飯盒,目不轉睛。
霍競川被她這一副小饞貓的樣子逗樂了。
“瞧你那點兒出息。”
霍競川嘴上這麼說著,手裡頭沒有半點兒含糊,他夾起一大塊肉,就要放進薑茶的碗裡。
薑茶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我不吃肥肉,謝謝。”
霍競川夾肉的手一頓,這小妮子,還點上了?
嗬!
她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