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女美生耽 > 雞靜嶺 > 第七章 麻爺受到調查

第七章 麻爺受到調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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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為周貴今出殯的那一天人們再次想起他的狗。

因為主人上山,狗應該送上一程。

四處找那狗,早已沒了蹤影,這肯定是讓人殺了吃肉了,誰會乾這樣的缺德事情?

誰能在此時張開大口吃下死人的狗肉?

那狗是活的,那狗肉同彆的狗肉一樣的香,但它身上肯定有死人的氣息。

對了,周貴今死的當晚,狗應該就在他身邊,狗肯定親眼目睹了周貴今的死,這樣的狗,這樣的狗肉竟然還有人吃?

於是有人又問,這狗是怎樣被帶下山的?可能無需人帶它,它自己會下山,對於這片山地,這村莊,它比任何人都熟悉。

問題是它的主人死了,它自己離開,不符合這狗的習性。

那麼一定是有人帶它下山的,難道是凶手?凶手要製造狗不在場的證據?抑或吃下狗肉的就是凶手。這一想,一合計,大家都興奮起來。

韓公安說得對,破案是一門科學,順著狗的去向,這案子就能破。

還有凶手殺人時狗為什麼不叫?難道凶手製服人之前先製服了那條狗。

那麼這凶手就有魔法,夜色裡要製服一條狗比製服一個人要難得多。

於是大家都在找狗的下落,終於在麻爺家發現狗肉的線索。

他家不時飄出狗肉的香味,於是有人以借東西為名頻頻出現在麻爺家中,看到廚房的牆上的確掛著狗肉。

麻爺被納入偵查視線,可麻爺七十多歲的人了,讓他半夜上房揭瓦,殺人越貨,可能性應該不大,可他吃下的這狗肉的確是個重大線索。

於是黃榆樹陪著韓公安來到麻爺的屋裡。

麻爺一人居住,他無兒無女,兩間茅草屋裡空空蕩蕩。

伸頭看看廚房,的確吊著狗肉,狗肚、狗腸子也沒舍得扔,一起吊掛在牆上,那腸子白白地泛著油光。

“這是誰家的狗?”黃榆樹問。

麻爺愣在那裡裝聾作啞。

“麻爺,周貴金的狗讓你吃了?”

麻爺不語。

“你咋能吃這狗肉呢?”

“真不知道,當初就是想吃頓狗肉,沒想那麼多。”

麻爺的臉上泛起一陣紅。

“這狗還要用作破案呢!”

“你們破案還要把狗捎帶上?”

“麻爺,要不是你老七十多了,怕也要把你一塊兒捎帶上。”

這話終於怔住了麻爺,他乾癟的嘴巴不動彈了。

黃榆樹狠狠瞪他一眼。

這是村裡年齡最長的老人,按照風俗,不能用話嗆他。

“那晚你去過哪裡?”

“我哪裡也沒去啊。”

“狗是在哪裡發現的?”

“就在村口站著,我看它可憐,就牽它回家,原來也不想殺它吃肉,準備再養幾日,畢竟貴今才死,可看著看著就流口水,忍不住當日就殺了。”

看來凶手作案後將狗牽了出來,很可能從村裡走過,他想一舉兩得,一方麵給人製造狗不在現場的錯覺,更重要的是,深更半夜,他怕遭到狗吠,他牽上周貴今的狗,村裡的狗就不會吠叫了,所以在走訪村民當晚的動靜和狗叫聲音時,大家都搖頭。

那狗失去主人,被丟棄在村裡,它就呆呆地立在那裡,麻爺一大早就看到它,村民們一上班就看到周貴今的屍體,村裡立刻像炸鍋一樣,紛紛去黃金公司看熱鬨,而麻爺反向而行,他將在村頭呆立的狗牽回家中。

是啊,麻爺去過哪裡,村裡誰人關心,他這人像狗一樣地遭人嫌,一輩子好吃懶做,如今七十多歲了,嘴角不時流哈喇子,到哪裡都遭人嫌棄。

“麻爺,上頭在問話,要我們交出那條狗,你讓我們如何交差?”

“榆樹,三垛死前欠了我幾十塊錢,我向三垛討這筆賬,三垛說,再不濟你把貴今那狗殺吃了,我吃狗肉是經過貴今他爹同意的。”

又是鬼話,可在雞靜嶺裡,你是不能駁斥這樣的鬼話的。

周貴今的屍體放入棺材中,公安人員對他的屍體再次拍照,放入棺材的還有一些衣物,被韓公安阻止,這些東西留著,可能將來破案有用,這回要接受那條狗的教訓,對於周貴今的遺物要編號保管。

所有的東西都進行了清理,周貴今家徒四壁,他的父親周三垛臨死時沒有留下什麼,他雖然做了治安員,在黃金公司領著值班費,他也不賭不嫖,但他喜歡喝酒,領的工資喝得精光,平時穿得像個叫花子,當然作為巡山員每日穿行在荊棘亂林之中,不可能穿得太好,以至於入殮時沒有一件好衣服。

黃榆樹將一張蓋著村部公章的封條貼到他家門上,又將封條上的字念給麻爺聽,顯然對麻爺還不能放心,他吃了狗肉,接受了調查,但就他的尿性,還會打周貴今留下的遺物主意。

村裡自有了黃金公司,家家戶戶都參與分紅,日子變得好起來,孩子們身上穿的,腳上踩的都換了新,不會有人還留心在意周貴今留下的破破爛爛,但麻爺除外,他自己不會穿這些衣物用品,但可以將它們拎到集鎮上賣錢,換肉換酒,再換條狗來殺也不是不可能。

“預防針我可是打過了,這裡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動,還要留著破案呢。”黃榆樹再次看了麻爺一眼。

這個過程黃榆樹都在盯著一樣東西看,那是周貴今家門口的一個橫條石頭,這是塊有來頭的石頭,是當年雲條山上討月寺的門檻,當年日本人用迫擊炮炸了討月寺,碎石斷木四散著滾下山坡,木頭被人拿回去燒火,磚頭被搬回去砌牆。

若乾年後,雲條山上再也找不到討月寺的痕跡,討月寺隻停留在老人的講述中,可那個門檻,一塊完整的橫條石一直躺在半山腰間,當時它是隨著那些碎木滾石一起滾下山的,可能受到一棵樹或一塊大石頭的阻擋,它停下飛滾的腳步,永遠停頓在那裡。不止一人從它的身邊經過,從它的身上跨過去。

可這塊石頭有什麼用呢,搬回家派不上用場,所以它才靜靜地躺著,成為討月寺存在的最後證據。

巡山員周三垛和周貴今也不止一次從它身邊邁步踏過,不知哪天,周貴今將它搬回家中,想用它作一個狗吃食的槽子。

這是對佛大不敬,雖然過去了這麼些年,可這是討月寺的門檻,你能用它作狗槽子?

他周貴今是什麼人,他管不了這許多,他找來斧鑿,開鑿石頭,可無論怎樣用力,隻能讓石頭濺出一些碎沫,這是一塊無比堅硬的石頭,又仿佛成精一樣,它是用這樣的方式在作拒絕,無法將它鑿成一個狗吃食的槽子。

黃榆樹深情地看了一眼這塊石頭。

這是一個靈物,討月寺一定要恢複,雖然隻是個門檻,但它經風曆雨,像一位老人,默默承受著雞靜嶺上的一切過往。

討月寺肯定砌在了陰陽兩界的接縫處,佛祖端坐在那裡,眯縫著眼睛看著,笑著,看著人鬼進進出出。

山頂上一汪大月亮,月亮是天上的魄,是陰陽二界共用的燈。

一道石門檻,通著陰陽兩邊的廣大世界。

因為這道門檻,雞靜嶺的村民活得不慌,不亂。

當然麻爺不會這樣想,他肯定要打它的主意。

他自己搬不動,會不會標個價錢在集市上將它賣了,這塊石頭賣了割上斤把肉肯定沒問題,那又是麻爺的一次巨大收獲。

所以還要警告他。

黃榆樹再次來到麻爺麵前。

“麻爺,不要怪我碎嘴,是韓公安交代的,周貴今屋裡屋外,所有的東西都不能動,不能拿,否則是犯法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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