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王易呆呆的站在原地,林娜,林娜,我要怎麼幫她。
林娜;使用你的地鐵站的時間的力量。
忽然天旋地轉王易忽然周圍的場景發生變化。
王易感到下巴磕在課桌上的鈍痛時,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他的手指變得纖細,校服袖口磨出毛邊,而李梅的鞋跟正碾過他的手背,疼得他眼前發黑。
“交不交?”李梅的聲音像碎玻璃,“獎學金不交出來,今天彆想走。”
周圍的哄笑聲裡,王易突然抓住了彭芳的記憶:這是第三次被堵在教室,前兩次她們搶走了飯卡和新買的筆記本,這次盯上了她給媽媽治病的獎學金。他沒有像彭芳那樣蜷縮發抖,反而在李梅彎腰拽他頭發的瞬間,猛地側過身,讓她拽了個空。
“你敢躲?”李梅踉蹌著站穩,揚手就要扇過來。王易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自己都驚訝——這是彭芳藏了太久的力氣。他盯著李梅的眼睛,聲音發顫卻咬得很清楚:“我已經錄下來了。”
李梅的臉色瞬間白了。王易趁機甩開她的手,從校服口袋裡摸出個舊錄音筆——是彭芳攢錢買的,本想錄下老師的講課,此刻正亮著紅燈。“從你踹我第一腳開始,”他舉著錄音筆往後退,“包括你說要把我鎖在器材室,還有張薇往我杯子裡撒粉筆灰,都錄下來了。”
教室門口突然傳來咳嗽聲。教導主任站在那裡,手裡捏著保溫杯,顯然聽到了動靜。李梅慌忙擺手:“主任!是她先動手的!她還偷東西!”
“偷什麼?”王易突然提高聲音,從課桌裡拿出個粉色錢包,“是這個嗎?昨天你把它塞進我書包,現在又來搜身,不就是想栽贓我偷了你的錢?”
他把錢包扔在講台上,拉鏈沒拉嚴,掉出張遊樂園門票——是李梅昨天跟人炫耀的,根本不是什麼“被偷的錢”。主任的臉色沉了下來,王易趁機按下錄音筆的播放鍵,李梅的辱罵聲、桌椅的碰撞聲清清楚楚地傳出來。
“還有這個。”王易翻開練習冊,最後幾頁畫滿了歪歪扭扭的小人,有的被畫了叉,有的被繩子捆著,旁邊寫著“小偷”“滾出去”。“這是張薇在我練習冊上畫的,上周她還把我的校服扔進廁所。”
張薇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想辯解卻被主任冷冷的眼神逼了回去。王易看著她們緊繃的臉,突然想起彭芳藏在枕頭下的藥瓶——因為長期被辱罵,她開始吃安眠藥才能睡著。
“我不想把事情鬨大。”王易關掉錄音筆,指尖在冰涼的筆身上捏出紅痕,“但如果再有下次,我會把錄音發給校長,還有教育局。”
主任拿起錄音筆,又翻了翻那本畫滿塗鴉的練習冊,眉頭擰成了疙瘩:“李梅、張薇,跟我去辦公室。”他走出門時,回頭看了王易一眼,眼神裡帶著點複雜的歉意,“你也來一趟,做個筆錄。”
王易跟在後麵,路過走廊時,看到張浩站在拐角,手裡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麵包。他看到王易額角的淤青,突然把麵包塞進口袋,快步跟了上來:“主任,我能作證,她們經常欺負彭芳,上次還把她的自行車鎖給撬了。”
王易愣住了。彭芳的記憶裡,張浩總是遠遠看著,從沒敢說過話。
辦公室裡,李梅還在哭喊著辯解,張薇卻突然哭了:“是李梅逼我的!她說彭芳成績比她好,就是故意給她難堪……”
事情的處理比想象中快。當天下午,教務處就在公告欄貼了通知:李梅、張薇等三名學生因長期欺淩同學,情節嚴重,被勒令退學。通知下麵還貼了張新規定,寫著“校園欺淩零容忍,舉報電話……”
王易站在公告欄前,看著那幾個名字被紅筆圈出來,突然感到一陣輕鬆。他摸了摸口袋,錄音筆還在,卻變得輕飄飄的。周圍有同學指指點點,有人說“早就該開除了”,有人小聲問“彭芳沒事吧”。
放學時,張浩追了上來,遞給他個創可貼:“早上看到你額角青了。”他撓了撓頭,“之前……對不起,我沒敢幫你。”
王易接過創可貼,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觸到了溫暖的光。這一次,沒有李梅的嘲笑,沒有躲閃的背影,隻有少年人笨拙的歉意。
走到校門口時,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王易突然想起彭芳的日記本,最後一頁寫著“想快點畢業,帶媽媽去看海”。他抬頭看向天邊,晚霞像片粉色的海,溫柔得讓人想哭。
手腕上的手環輕輕發燙,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王易知道自己要離開這個幻境了,但他最後看到的畫麵,是彭芳背著書包走進夕陽裡,校服乾淨,腳步輕快,再也沒人在她身後扔垃圾、罵臟話。
再次睜開眼,他還站在廢棄教室的課桌前,手裡攥著彭芳的練習冊。封麵上的名字旁,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小的笑臉,像是有人用鉛筆輕輕畫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