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觸不到的戀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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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庭禕沒有關臥室門,聽到動靜兀然收聲。

什麼情況,這麼高檔的酒店也有小偷嗎?

她顧不上衝掉頭上的泡沫,拿過浴袍穿上,躡手躡腳走出浴室。

那人還沒進到臥室裡,沐庭禕緊張到忍不住一個吞咽,繼續走到臥室門框處張望。

隻見大廳沙發上真的有個人,他躺坐在那,沙發背把他擋到隻剩下發頂。

沐庭禕已經可以斷定他不是小偷,那又會是誰這樣明目張膽地進彆人房間。

正當她怔忡,男人點了根煙從沙發上站起,嚇得她腦一抽整個人臥倒在床底。

傅淮祖走進臥室把包隨手一丟靠坐在床頭,拿著手機查看股市動向。

他鳳眸微眯吸進一口煙朝旁呼出,拇指動一動就抄底買進了兩隻股票。

他想找煙灰缸,左右瞟了下,向床的另一側探過身去。

眼眸不經意觸到正在匍匐前進的某人,處變不驚的他破天荒嚇得“啊”的一聲。

哪來的女鬼!

沐庭禕也被他這一叫嚇了一跳,坐在那跟他大眼瞪小眼。

“沐庭禕?”

“傅淮祖?”

兩人幾乎是一起喚出了對方的名字。

“你怎麼會在這?”傅淮祖不禁以為自己是不是昨夜宿醉還未醒。

沐庭禕站起,拘謹得像個犯錯的孩子,囁囁喏喏地把前因後果告訴他。

傅淮祖聞言哼了聲:“這沐釗,怎麼成天缺胳膊斷腿的。”

“你說什麼。”沐庭禕嘟嘴不滿道,“那你呢,為什麼會在這,又為什麼在我房間?”

“你房間?”傅淮祖挑眉嬉笑,“看來某個糊塗鬼又沒問清楚,就跟人上來了。”

“你!”沐庭禕雙手叉腰想懟又懟不過,隻能在嘴裡罵罵咧咧。

然經過剛剛那一連串舉動,她的浴袍鬆開了寸許,泄出一片瓷白的春光。

傅淮祖看得血氣躥腹,倉皇撇開頭。

“你,趕快去衝一下,感冒了傳染給我你就死定了。”

沐庭禕渾然不知她現在有多誘人,鄙夷道:“放心傳染不了你,因為我會回自己房間去。”

回去?

傅淮祖眼球一轉。

那可不行。

他清了清嗓,一本正經道:“這次招商會參與人數有六十多人,客房爆滿,零點過了你沒及時簽到怕是早給彆人了。”

“啊?那……”沐庭禕六神無主,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傅淮祖狡黠地瞄她:“你就在這住吧,我不嫌擠。”

“唔……”沐庭禕撇了撇手指,“那我打個地鋪吧。”

傅淮祖扭了扭下巴不言語,看著她快步走進浴室鎖門,接著就是水打地麵的嘩嘩聲。

他不禁遐想——

一水如帶,繞千峰而泄,複穿幽篁密莽而去。

“該死……”他低聲咒罵,離開房間跑向外頭的客衛。

這三年他連片都沒再看過,他以為他已經看破紅塵達到了無欲無求的境界。

到頭來還是在她身上輕輕鬆鬆破功……

沐庭禕沐浴完吹發再換上睡衣,看看鏡中的自己,頓時有些恍惚。

此情此景她就好像回到了那年,第一次到315的時候。

她摸了摸已然長長的烏黑長發,若不是經曆了那麼多,她還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冗長又可怕的夢。

她收拾完走出浴室卻並沒有看到傅淮祖,找了一圈才發現他居然在地上打了地鋪躺下。

“那個,還是你睡床吧,這畢竟是你的房間。”

傅淮祖躺在那眼睛都不睜:“那床太軟了我睡得會腰疼,這裡剛好合適。”

“是嗎?”沐庭禕靦腆地撓撓頭,“那我就不客氣咯。”

她爬上床鋪,扯過被子蓋上。

“明天的會議你沒問題吧?”傅淮祖問,低音炮使得地板都好似在震。

“當然啦。”

她昨晚通宵達旦練習了一天一夜,麵試方麵好歹也是通過了不久前的高中教資考試的。

現在的她,很有信心。

“哼哼……”傅淮祖啞啞低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沐庭禕見識過他的嚴格,聽到他這麼說,久違的緊張感卷土重來。

“呃……”

半夜,一陣痛苦的呻吟把沐庭禕從睡夢裡吵醒。

她皺著迷糊的小臉半撐起身子撓撓脖子問:“怎麼了阿祖?”

“沒事,你睡……不用管我……”傅淮祖捂著胃,喘著粗氣,艱難發聲。

沐庭禕打開台燈:“又胃痛啦?”

傅淮祖靜默,從胸腔裡托出一個“嗯……”。

沐庭禕爬到床邊看他:“藥拿了嗎?”

“在我的包裡……”

他話音剛落,沐庭禕就縮下床給他拿來了藥和水。

“來阿祖。”沐庭禕扶起他,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口,把藥喂他吃下去。

傅淮祖在她離開前抓住她的手:“能,再像以前一樣,幫我揉一揉嗎?”

沐庭禕眨了眨眼睛,輕笑:“好。”

她在他身邊跪坐,在掌心哈過熱氣後又搓了搓蓋在他的胃部,輕揉。

傅淮祖注視著神情認真的她,漸漸抬起了嘴角,才明白原來幸福,可以這麼簡單。

“還疼嗎?”她問。

傅淮祖闔眼,輕輕搖頭。

沐庭禕為他蓋好被子,爬上床,正要躺下,想到什麼調頭回來:“要不你睡床吧。”

傅淮祖左手手背貼在有些冰涼的額頭上:“不用,我沒那麼脆弱。”

“可是……”沐庭禕看他虛弱的樣子,很是擔心。

“怎麼,很擔心我?”傅淮祖眯眼看她。

“唔我……”沐庭禕扭開頭,愣是紅了臉。

傅淮祖勾唇,一個翻身起來掀開被子按倒她睡在她旁邊。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這一套動作快如閃電,沐庭禕連反應都來不及做。

一動不敢動,身體僵硬得像塊蠟,眼睛瞪得大大地看天花板。

心跳快得就要蹦出胸腔。

傅淮祖不是感覺不到這些,聲音悶悶地說:“放心,我們的身份不適合做那種事,想也沒用。”

沐庭禕一慌:“誰,誰說我想了?”

“是我想。”他直言不諱,“想的快瘋了,所以乖乖睡覺吧,否則……”

他重重歎出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我會乾出什麼事來。”

沐庭禕聽聞,努力放鬆下來眼皮蓋得死死的,傅淮祖見狀,鼻尖哼出一笑。

他後來一直沒再入睡,聽到她平穩的呼吸,又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們離得那麼近,可他連抱她一下都是奢侈。

上帝啊,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

早上的會議,於八點鐘在最大的會議室舉行。

目前到的投資方代表隻有傅淮祖,所以今天他將提前跟所有發包方進行招商會議。

招商並不是單方麵的選擇,而是雙向奔赴的價值共創。

傅淮祖以身作則,率先上台,向所有人誠心介紹傅氏集團及各個行業的業務能力。

台下所有公司代表都全神貫注,嚴肅地聽他站在多媒體前的講話。

六十多個人,愣是安靜的隻有傅淮祖一個人的聲音。

【我是圖圖小淘氣,麵對世界很好奇……】

然彼時,沐庭禕的手機鈴聲乍然響起,打斷了傅淮祖的發言,更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傅淮祖金絲鏡片下的鳳眸犀利如鷹隼,頂在眼眶處盯她。

那手機在沐庭禕手裡像個燙手的山芋,好不容易才關上。

“對不起。”她點頭致歉,“是我女兒的電話。”

傅淮祖微微一個闔眼,收回視線繼續轉向投影屏幕。

他發表結束便是他們這些發包方上去介紹自家公司的產品和需求。

他們個個都是行業的精英,其中不乏政府派來的代表,沐庭禕表示亞曆山大。

輪到她,不是傳錯文件,就是文件撒一地,總之是狀況百出。

她慌亂中看向坐在長桌對麵的傅淮祖。

他右手托腮斜靠著坐,鏡片反光看不到裡麵投射出來的情緒。

左手持著鋼筆,筆頭輕輕敲在文件上,很有耐心的樣子。

最終就是,沐庭禕太過緊張,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稿子,t都好幾次忘了翻頁。

雖然她念得很熟練,但是傅淮祖還是悠悠歎了口氣。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怕是搞砸了……

傍晚,酒店餐廳內,沐庭禕獨坐一桌,點了兩份小菜跟女兒發信息玩。

小小的沐槐夏已經學會用手機發對應情緒的表情包和語音。

當沐庭禕把今晚的美食發過去時,沐槐夏就回過來一個小貓餓肚子哭哭的表情。

看得沐庭禕慈母心泛濫,滿臉寫著疼愛。

不遠處的傅淮祖瞪著這一幕,牙齒都快咬碎了,嫉妒使他麵目全非。

“總裁,總裁?”項目助理謹小慎微地叫他。

“乾嘛?”傅淮祖沒好氣。

“呃,您要是想吃手抓飯的話我上印尼炒飯給您叫一盤去?”

傅淮祖聽他這麼說,低頭才看見他的手裡滿是插進米飯後的狼藉。

而再一抬眼時,沐庭禕已經吃完走了,傅淮祖手都沒工夫擦,就追了過去。

沐庭禕回到客房裡,決定把稿子再熟悉熟悉,好應對明天的正式會議。

“你這樣是行不通的。”

沐庭禕聽到聲音一抖,回頭看見了雙手抱胸靠在門邊笑容邪肆的傅淮祖。

“什麼意思啊?”

“如果開發者連自己的產品都不熟悉的話,你覺得投資方敢信賴你的產品嗎?”

沐庭禕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怔了怔:“那,我應該……”

“背下來。”他走到她麵前微笑說。

“背?這麼多,我怎麼可能一夜之間……”

“這不是有我嗎?”傅淮祖搶過她的話,“我陪你背。”

他拉著她坐到沙發邊,與她麵對麵:“一點一點來。”

這大老板都在給她開小灶了,她要不照做那就說不過去了。

整整一個小時,沐庭禕大致背了一遍過去,因為實在練習過太多次所以背起來並不很難。

“尊敬的來賓,早上好,今天,我非常榮幸向大家介紹我們公司研發的智能守護者家庭安全係統……”

“停。”傅淮祖抬起手,“語速太快了,重來。”

“哦。”沐庭禕緩出一口氣,重新又來一遍,可還沒說幾個字就又被叫停。

“你的眼神必須直視前方,不要總是看地板,你要給我們展現的是對產品的足夠自信,我們也才敢跟你們合作,再來。”

“嗯好。”

第三次嘗試,沐庭禕卡在了技術參數部分:“係統采用第五代ai算法,識彆準確率達到……達到……”

“987。”傅淮祖嚴肅道,“這是核心賣點,你必須記住。”

沐庭禕麵對苛刻,也不氣惱,無數次收拾好信心,重來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她按照他的建議修改了一些地方。

改好後她想最後再來一遍,發現他曾幾何時靠在那睡著了。

縱使睡著,他的眉宇間也是撫不平的褶皺,睡得很不安穩。

沐庭禕歎氣,看的這樣的他,心疼極了。

他也就不久前才過二十四歲生日,也沒多大。

對很多人而言,這個年紀可能才剛剛從學校畢業步入社會。

而他,就要獨自撐起一整個集團,表麵風光,背地裡不知熬了多少個日日夜夜。

“你真的好辛苦。”

沐庭禕呢喃著,情不自禁站起身,在他臉頰上小心印下一吻,然後逃也似的跑開。

也就沒能看見,傅淮祖被這一吻喚醒後,緩緩揚起的嘴角……

早上十點鐘,招商會在大禮堂裡正式開啟。

投資商除了傅淮祖幾乎全是國外的大型企業代表。

一個個往那坐一排過去,氣場之大,空氣都跟著下沉。

所有人按照昨天的順序,陸續站上講台,配合t向他們介紹自己公司的產品。

沐庭禕說不緊張是假的,眼看馬上就要到她,她還是沒忍住去看傅淮祖。

傅淮祖做了個口型告訴她加油,這讓她備受鼓舞,深吸一口氣大大方方踏上講台。

昨天見識過她小學生念課文的人本不把她當回事,但是今天,他們無一不刮目相看。

她不但完全脫稿,還說得很流暢,最叫人稱奇的,是她的眼神。

沉穩,篤定,自信,充滿了說服力。

加上產品本身就很占優勢,台下幾個外企代表聽得麵麵相覷,連連點頭。

“我的介紹就到這裡,謝謝各位。”

話畢,掌聲雷動。

傅淮祖微偏頭,笑得自豪又慵懶,幾個用力鼓掌後,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這一刻,他的認可,比那上億的合同還要珍貴……

最後,沐庭禕代表的盛泰企業,成功招攬到多家公司的青睞,並簽訂合作合約。

人群中的某個人看紅了眼,恨得臉紅脖子粗。

因為他們的產品跟盛泰的理念很相似,但又比不上盛泰。

昨天沐庭禕那樣發揮他本以為合約非他們莫屬,誰知道她一夜之間變化這麼大。

仇恨的種子就此生根發芽,就要開出嗜血的花。

會議進行到尾聲,所有人紛紛離場,沐庭禕走在後麵看著傅淮祖的背影。

可下一秒,臉上的笑意就被恐懼取代。

“傅淮祖小心!”沐庭禕大喊了聲,向著他飛快跑過去。

傅淮祖聽到聲音轉過身的刹那就被用力推開,倒在地上的同時聽到一聲震碎心魄的巨響。

再定神,看到了讓他心跳戛然而止的一幕。

沐庭禕,被從上而下的花瓶砸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禕禕!”傅淮祖本能喊出了她的名字跌跌撞撞跑上前抱起她,那血,好刺眼……

“快叫救護車!快!”

整個大廳,回蕩的都是傅淮祖撕心裂肺的喊聲。

淩晨的醫院,傅淮祖渾身是血呆站在手術室門口。

眼睛都不知道眨,呼吸也隻是出於生理本能,除了不停掉的淚在提醒旁人他還活著。

這時一個護士走出來,一句話把他從幾乎窒息的痛苦裡拯救出來,可馬上就告訴他另一件壞事。

“病人手術成功了,但是失血過多,ab型血血庫不足,請問你們有認識的人是這個血型的嗎?”護士看上去也很著急。

“我,我是o型陰性血,但是……”傅淮祖緊著牙關,“我是她哥……”

在醫學上,親子關係是不能進行輸血的,同樣的,親緣關係也有一定風險。

護士聽了也有些為難,但事態緊急,她隻能把他領去抽血進行血型和交叉配血。

可當結果出來後,令他震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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