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陰影裡,劉海濤靠在車門上,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還帶著未散的顫抖:“他……他們沒報警……對,林景天好像想利用我接近你!”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林景明低沉的笑聲,像淬了冰的刀鋒刮過耳廓:“他倒比我想的更有耐心。”
劉海濤攥緊手機,指節泛白:“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取消交易?”
“取消?”林景明的聲音陡然轉冷,“你以為林景天是傻子?他既然留著你,就肯定猜到你會通風報信。”停頓幾秒,他放緩語氣,“按原計劃進行,不過時間改到淩晨三點。你照常去對接貨運公司,把他們引到三號倉庫——那裡有份‘大禮’等著他們。”
劉海濤的後背沁出冷汗:“可……可他們說不定會搜我的身,我沒法傳消息……”
“不需要你傳。”林景明輕笑,“你隻需要在明晚八點,約蕭婷婷去碼頭附近的海鮮排檔。就說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她,關於她父母當年車禍的真相。”
“車禍?”劉海濤愣住了,“她父母不是意外去世的嗎?”
“是不是意外,不重要。”林景明的聲音帶著詭異的愉悅,“重要的是,蕭婷婷一定會去。隻要她在我們手裡,林景天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乖乖聽話。”
電話掛斷的忙音刺得劉海濤耳膜發疼。他抬頭看向咖啡館的方向,林景天正牽著蕭婷婷的手往街角走,陽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像鍍了層金邊。嫉妒與恐懼在他胸腔裡翻湧,最終被求生的本能壓了下去——他掏出手機,給蕭婷婷發了條信息:【明晚八點,老地方海鮮排檔,有關於你父母的事想告訴你,務必來。】
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他發動汽車彙入車流,後視鏡裡那對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人海裡。
甜品店的玻璃櫃裡擺著各式精致的糕點,抹茶千層的綠色紋路像被春風拂過的湖麵。蕭婷婷用小勺挖了一塊送進嘴裡,微苦的茶香混著奶油的甜膩在舌尖化開,心情卻沒輕鬆多少。
“在想劉海濤?”林景天替她擦掉嘴角的奶油,語氣平靜。
蕭婷婷點點頭:“他說明晚約我見一麵,說有我父母的事……”
“彆去。”林景天打斷她,“林景明肯定在背後指使,這是調虎離山計。”
“可萬一是真的呢?”蕭婷婷的聲音有些發緊,“我爸媽當年的車禍,我總覺得有點蹊蹺,隻是一直沒證據……”
林景天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想查清真相,但現在不是時候。劉海濤已經被林景明當槍使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可能是陷阱。”他頓了頓,補充道,“我會派人去查你父母車禍的事,你相信我。”
蕭婷婷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點了點頭。她知道林景天從不說空話,可心底那點對真相的渴望,還是像根細針似的紮著,隱隱作痛。
這時,蕭婷婷的手機突然震動,是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上年輕的蕭父蕭母站在一輛黑色轎車旁,笑容燦爛。照片背麵有行模糊的字跡:城郊廢棄工廠,19980715。
“這是……”蕭婷婷的呼吸一滯,這張照片她從未見過,而1998年7月15日,正是她父母出車禍的前一天。
林景天拿過手機,指尖放大照片,瞳孔驟然收縮:“這輛車的車牌被遮擋了,但車型和林景明父親當年的車一模一樣。”他看向蕭婷婷,眼神凝重,“你父母的車禍,恐怕真和林家有關。”
蕭婷婷的心臟像被巨石壓住,透不過氣來:“那明晚……”
“去。”林景天的語氣斬釘截鐵,“但不是你去。”
次日傍晚,老地方海鮮排檔亮起暖黃的燈,海風帶著鹹腥味吹過露天餐桌。劉海濤坐在角落的位置,麵前擺著兩盤沒動過的海鮮,眼神不停地瞟向入口處,手指在桌下攥緊了手機——按照林景明的吩咐,他口袋裡藏著微型定位器,隻要蕭婷婷出現,就能立刻啟動。
七點五十九分,一個穿著米白色針織開衫的身影走進排檔,長發鬆鬆挽起,正是他記憶裡的模樣。
“婷婷!”劉海濤立刻站起來,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你真的來了。”
蕭婷婷(林景天安排的替身,穿著同款衣服,戴著假發)沒說話,徑直坐下,聲音冷淡:“我爸媽的事,你到底知道什麼?”
劉海濤剛要開口,突然注意到她脖頸處沒有那顆熟悉的朱砂痣——那是蕭婷婷從小就有的胎記。他心裡咯噔一下,剛要起身,就被身後突然出現的兩個黑衣人按住了肩膀。
“劉副總,彆來無恙。”林景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冰冷的笑意。
劉海濤猛地回頭,看見林景天牽著真正的蕭婷婷站在不遠處,而坐在他對麵的“蕭婷婷”已經摘了假發,露出利落的短發——是林景天的得力助手之一。
“
你……你們算計我!”劉海濤掙紮著想掏口袋裡的定位器,卻被黑衣人死死按住手腕。
林景天走到他麵前,將手機屏幕懟到他眼前:屏幕上是實時監控畫麵,碼頭三號倉庫裡,十幾個黑衣人手握武器,正圍著一個空箱子等待,而箱子裡藏著的,是警方的微型攝像頭。
“林景明以為你能把我們引到倉庫,卻不知道你早就被我們盯上了。”林景天的語氣平淡,“你發的那條彩信,也是我們讓人轉發的——為的就是讓你相信,蕭婷婷一定會來。”
劉海濤的臉瞬間慘白:“那我爸媽……”
“你父親挪用公款的證據,我們已經交給檢察院了。”蕭婷婷的聲音帶著疲憊,“但我們也說明了你是被脅迫的,爭取到了寬大處理。至於你父親的手術費,我已經匿名墊付了。”
劉海濤愣住了,眼眶突然泛紅:“為什麼……”
“因為小時候你確實保護過我。”蕭婷婷彆過臉,“但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路怎麼走,你自己選。”
這時,林景天的手機響起,是警方打來的:“林先生,碼頭倉庫的人已經全部抓獲,林景明跑了,不過我們在他車裡發現了這個,您一定感興趣。”
半小時後,警局的證物室裡,林景天和蕭婷婷看著那個被打開的黑色箱子——裡麵沒有文物,隻有一疊泛黃的文件和一盤錄像帶。
文件是1998年的股權轉讓協議,簽字處赫然是蕭父和林景明父親的名字。而錄像帶裡,年輕的林景明正和一個陌生男人交談:“那對夫婦不肯轉讓公司股份,隻能讓他們‘意外’消失了……”
真相像被剝開的洋蔥,辛辣得讓人落淚。蕭婷婷靠在林景天懷裡,眼淚無聲地滑落,多年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卻比想象中更痛。
林景天輕輕拍著她的背,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裡。他知道,林景明雖然跑了,但這場較量,他們已經贏了最重要的一局。
而逃到城郊廢棄工廠的林景明,正看著手裡的衛星定位器——屏幕上代表劉海濤的紅點靜止在海鮮排檔,旁邊突然多出十幾個代表警方的綠點。他狠狠將定位器摔在地上,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林景天,遊戲才剛剛開始……”
工廠角落的陰影裡,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推了推眼鏡:“林先生,‘時空穿梭機’的最後調試已經完成,隨時可以啟動。”
林景明的眼中閃過瘋狂的光芒:“很好,我們回大梁去,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夜色漸深,城市的燈光像撒在地上的星星。蕭婷婷靠在林景天肩上,看著車窗外飛逝的街景,輕聲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能回到大梁,你會回去嗎?”
林景天握住她的手,掌心溫熱:“在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邊有你。”
車駛過跨江大橋,江風掀起蕭婷婷的發絲,她抬頭看向夜空,月亮正穿過雲層,露出清亮的光。她知道,無論未來是在現代還是回到大梁,隻要身邊有林景天,再大的風浪,他們都能一起闖過。
而江對岸的廢棄工廠裡,一道刺眼的白光衝天而起,瞬間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場跨越時空的追逐,才剛剛拉開真正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