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血光啟板
城頭上的積雪被踩踏成冰，朱天林踩著凍硬的血漬來回踱步。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水囊 —— 那裡麵還剩小半袋從元軍巡邏兵那裡奪來的烈酒，辛辣的氣味混著血腥味，成了這絕望城牆上唯一的活氣。
“朱哥，你看元狗那邊！” 分麥餅的小兵突然拽他的胳膊，順著那孩子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元軍營地前豎起了十幾根木樁，木樁上釘著些模糊的東西，被晨風吹得搖晃。
“是…… 是咱們的人！” 有士兵發出壓抑的哭腔。
朱天林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木樁上釘著的，分明是穿著南宋軍服的屍體 —— 元軍在用這種方式摧毀他們的鬥誌。他突然想起昨天被捆走的兩個偷糧民壯，胃裡一陣翻湧。
“狗娘養的！” 一個老兵把長矛往地上猛戳，冰屑飛濺，“有種來攻城，玩這種陰的算什麼本事！”
回應他的是元軍營地傳來的號角聲。這次的號角聲比以往更急促，朱天林看到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的方陣 —— 不是昨天那種鬆散的攻城隊，而是列著整齊陣型的重裝步兵，他們手裡的盾牌拚在一起，像堵移動的鐵牆。
“是元軍的伍長隊！” 張都尉的聲音從城樓傳來，他的銀色鎧甲在晨光下泛著冷光，“都給我打起精神，這波是來拚命的！”
朱天林的心臟猛地一沉。記憶裡伍長是元軍的小頭目，力氣可達三百斤，比普通武卒強太多。他下意識地摸向背後的牛角弓，手指觸到冰涼的箭囊 —— 裡麵隻有一支箭了，是昨天從元軍屍體上撿的。
“朱小子，你那手射箭的本事可得留著。” 身邊的老兵拍他肩膀，這漢子昨天吃了他分的臘肉，現在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親近，“伍長隊有盾牌陣，咱們的刀砍不動。”
朱天林點點頭，目光卻死死盯著元軍方陣。那些伍長站在盾牌陣後，手裡的長柄刀閃著寒光。他突然注意到方陣側翼有幾個沒帶盾牌的士兵，正扛著沉重的撞木 —— 看來元軍今天要同時攻擊城牆和城門。
“咚 —— 咚 —— 咚 ——”
元軍的戰鼓響了，重裝步兵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推進，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臟上。城頭上的士兵握緊武器，卻沒人說話，連最聒噪的小兵都抿緊了嘴唇。
朱天林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視野邊緣開始發黑。他知道這是餓的 —— 從昨天早上啃了半塊臘肉，到現在隻喝了點雪水。就在這時，元軍的箭雨突然射了過來！
“舉盾！” 張都尉的吼聲剛落，密集的箭矢就砸在城牆上，木盾被射得劈啪作響，有幾個沒來得及舉盾的士兵慘叫著倒下。
朱天林蜷縮在垛口後，看著一支箭擦著自己的耳朵釘進城牆，箭羽還在嗡嗡震顫。他的右手突然傳來一陣灼熱感，像是有團火在皮膚下遊動 —— 是那枚從元軍屍體上撿來的鐵簇箭，箭杆上刻著模糊的符文。
【檢測到宿主瀕臨危機，功勳麵板完全激活】
淡藍色的光幕突然在視野裡炸開，比上次更清晰，連符文的紋路都看得真切：
【宿主：朱天林】
【身份：南宋海豐縣刀弓手】
【修為：無】
【力量：150 斤】
【功法：無】
【武技：基礎步法（入門）】
【功勳：100（未分配）】
【可兌換列表：
力量 + 10 斤（需 10 功勳）
基礎刀法（入門）（需 50 功勳）
基礎箭術（入門）（需 50 功勳）
靈力感知（初級）（需 100 功勳）】
朱天林的心臟狂跳起來。靈力感知！這意味著他能正式踏入這個世界的修煉體係！
“小子發什麼愣！元狗快到城下了！” 老兵拽他的胳膊，朱天林這才發現元軍的盾牌陣已經推進到護城河對岸，正在架設臨時浮橋。
他咬了咬牙，在麵板上點下【靈力感知（初級）】。
一股清涼的氣流突然從眉心散開，朱天林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空氣中漂浮著無數銀色的光點，像螢火蟲一樣鑽進他的皮膚；遠處元軍伍長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紅光，那是力量凝聚的跡象；連腳下的城牆都在微微 “呼吸”，滲出些微的能量。
“這就是…… 靈氣？” 他喃喃自語，手指能清晰地 “看到” 箭矢飛行的軌跡，甚至能預判出下一波箭雨的落點。
【靈力感知（初級）已掌握】
【當前可感知靈氣濃度：03（極低）】
【提示：擊殺蘊含靈力的目標可吸收靈氣】
朱天林猛地看向正在架設浮橋的元軍伍長。那家夥正指揮士兵搬木板，身上的紅光比周圍士兵亮得多 —— 顯然蘊含的靈力更充沛。
“給我掩護！” 他突然抓起牛角弓，將最後一支箭搭在弦上。
老兵愣了一下，立刻舉起盾牌擋在他身前：“你小心！”
朱天林深吸一口氣，靈力感知讓他的視野變得無比清晰。他沒有瞄準伍長的身體 —— 那家夥穿著鐵甲，普通箭矢射不穿 —— 而是瞄準了對方握著木板的右手。
“嗖！”
箭矢帶著破空聲飛出，精準地射中伍長的手背！
“啊 ——” 慘叫聲從對岸傳來，那名伍長捂著流血的手後退，正在架設的浮橋頓時歪向一邊，幾個士兵掉進了結冰的護城河。
【擊中元軍伍長 x1（未擊殺）】
【吸收微弱靈氣 x5】
【獲得功勳 x5（當前功勳：5）】
朱天林眼睛一亮。沒殺死也能獲得功勳和靈氣！
他扔掉牛角弓，撿起地上的長矛 —— 這是昨天從元軍屍體上撿的，比他之前的斷矛更長更結實。靈力感知讓他能 “看到” 矛尖的靈氣流動，握著矛杆的手掌傳來陣陣暖意。
“浮橋快架好了！準備近戰！” 張都尉的吼聲帶著喘息，朱天林看到他正用長槍格擋一支射向麵門的箭矢，左臂的傷口又裂開了。
元軍的第一排士兵已經踏上浮橋，他們舉著盾牌，像潮水一樣湧向城牆。朱天林握緊長矛，靈力感知鎖定了衝在最前麵的元軍武卒 —— 那家夥的咽喉處有團微弱的白光，是靈氣流動的薄弱點。
“就是現在！”
他側身避開對方的劈砍，借著基礎步法的滑步繞到側麵，長矛像毒蛇一樣刺出，精準地刺穿了那名武卒的咽喉！
溫熱的血液噴在臉上，淡藍色的麵板瞬間刷新：
【斬殺元軍武卒 x1】
【吸收靈氣 x10】
【獲得功勳 x10（當前功勳：15）】
【力量可提升至 160 斤（需消耗 10 功勳）】
朱天林沒有立刻提升力量，而是拔出長矛衝向第二個目標。他現在的速度和反應都比昨天快了太多，靈力感知就像自帶的戰術地圖，總能提前預判敵人的動作。
“這小子怎麼突然變厲害了？” 老兵看得目瞪口呆，剛才還需要掩護的新兵，現在像頭猛虎一樣在敵陣裡衝殺。
朱天林沒有理會周圍的驚歎。他的眼裡隻有不斷刷新的麵板和流動的靈氣，每一次出矛都精準地刺向敵人的薄弱點。當第三名元軍武卒倒在他矛下時，麵板突然彈出新提示：
【連續擊殺觸發連擊獎勵】
【額外獲得功勳 x5】
【基礎步法（入門）熟練度 +10】
他突然明白，這個麵板不僅能兌換力量和功法，還能通過實戰提升武技。
護城河對岸的元軍伍長顯然注意到了這個殺瘋了的新兵，揮舞著長柄刀指了指朱天林的方向，幾個元軍立刻改變目標，朝著他圍了過來。
朱天林深吸一口氣，握緊了長矛。他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
第二節 伍長授首
四個元軍武卒呈扇形圍過來，他們顯然接受過配合訓練，兩人舉盾掩護，兩人揮刀劈砍，把朱天林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小心他們的配合！” 老兵想衝過來幫忙，卻被另一個元軍纏住，隻能焦急地大喊。
朱天林沒有慌。靈力感知讓他能清晰地 “看到” 四名敵人的靈力流動 —— 舉盾的兩個靈氣更集中，揮刀的兩個下盤不穩。他突然想起張都尉昨天說的話：“對付盾陣，就打他們的腳。”
腳下的冰麵突然裂開道細縫，是剛才激戰時踩碎的。朱天林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地矮身躲過迎麵而來的刀，長矛貼著冰麵橫掃 —— 不是攻擊敵人，而是砸向那道冰縫！
“哢嚓！”
冰麵瞬間碎裂，舉盾的兩名元軍腳下一空，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斜。就是現在！朱天林像泥鰍一樣從兩人之間的縫隙鑽過去，長矛反手刺出，刺穿了身後揮刀者的肋下！
【斬殺元軍武卒 x1】
【獲得功勳 x10（當前功勳：30）】
【力量提升至 160 斤（是否立即提升？）】
“提升！”
暖流湧遍四肢的瞬間，朱天林已經轉身，用肩膀狠狠撞向另一名揮刀的元軍。那家夥沒想到他力氣突然變大，被撞得踉蹌後退，朱天林順勢奪過對方的刀，反手抹了他的脖子。
【斬殺元軍武卒 x1】
【獲得功勳 x10（當前功勳：40）】
剩下的兩名元軍剛從冰縫裡爬起來，就看到同伴的屍體，嚇得臉色慘白。朱天林握著滴血的刀一步步逼近，160 斤的力量讓他揮刀的動作帶起風聲，刀身上的血跡在陽光下閃著紅光。
“殺！” 他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機會，刀光劈出一道弧線，精準地劈在左邊元軍的盾牌縫隙裡。
【斬殺元軍武卒 x1】
最後一名元軍嚇得扔掉盾牌就跑，卻被城頭上扔下來的石塊砸中後腦，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下了。
【斬殺元軍武卒 x1】
【獲得功勳 x10（當前功勳：60）】
【觸發四連殺，獲得額外獎勵：基礎刀法（入門）熟練度 +20】
朱天林靠在城磚上喘氣，握著刀的手還在抖 —— 不是害怕，是興奮。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他殺了五個元軍，力量提升到 160 斤，還摸到了刀法的門徑。
“好小子！” 老兵拍著他的後背大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打？”
朱天林剛想說話，突然感覺一股危險的氣息 —— 靈力感知告訴他，有股強烈的紅光正在逼近！他猛地抬頭，看到護城河對岸的元軍伍長正瞪著他，那眼神像要吃人。
“就是你殺了我的兵？” 伍長的聲音隔著護城河傳來，帶著靈力加持，震得人耳膜發疼。
朱天林握緊刀，沒有回答。他能 “看到” 對方身上的紅光比剛才亮了太多，顯然是動了真怒。
“有種的下來單挑！” 伍長用刀指著朱天林，“要是能接我三刀，我就讓我的人退回去！”
城頭上的士兵都屏住了呼吸。誰都知道這是激將法，可看著伍長身後那些虎視眈眈的元軍，又沒人敢說破 —— 他們已經快撐不住了，能拖延片刻也是好的。
“彆去！” 老兵拉住他的胳膊，“那狗東西力氣有三百斤，你打不過的！”
朱天林看著城頭上那些疲憊的麵孔，又看了看城隍廟的方向 —— 那裡應該還飄著米粥的香氣。他突然想起張都尉說的 “退進蓮花山”，想起文相那句 “複我中華”。
要是連一個伍長都不敢麵對，還談什麼驅逐韃虜？
“我去。” 朱天林掰開老兵的手，把刀插進腰間，撿起地上的長矛，“麻煩各位給我掩護 —— 要是我死了，彆忘了把我那份口糧分給傷兵營。”
“朱哥！” 分麥餅的小兵眼圈紅了。
朱天林衝他笑了笑，轉身走向城下的吊橋。張都尉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把一個牛皮水囊塞給他：“這裡麵是傷兵營省下來的米湯，喝了有力氣。” 老將軍的聲音有些沙啞，“記住，文相說過，活著才有希望。”
朱天林仰頭喝乾米湯，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流進胃裡，帶來久違的暖意。他提著長矛走上吊橋，冰麵在腳下嘎吱作響，像在為這場不公平的決鬥奏響哀樂。
“有種！” 元軍伍長讚許地點點頭，卻沒按規矩單挑，而是對身邊的士兵使了個眼色 —— 三個武卒悄悄繞到了吊橋兩側的冰麵下。
朱天林的靈力感知早就 “看” 到了。他假裝沒發現，走到伍長麵前三丈遠的地方停下：“三刀？”
“三刀之內殺不了你，算我輸！” 伍長舉起長柄刀，刀身上的紅光凝聚成淡淡的光暈 —— 那是靈力外放的跡象，比張都尉的箭術還強！
第一刀劈來的時候，朱天林甚至聞到了空氣被燒焦的味道。他沒有硬接，而是借著基礎步法向側麵滑步 —— 比平時快了近一倍！這得益於剛才提升的力量和實戰中熟練度增加的步法。
“隻會躲嗎？” 伍長獰笑一聲，第二刀接踵而至，刀風封鎖了所有退路。
朱天林突然矮身，不是後退，而是向前衝！他像顆炮彈一樣撞向伍長的肚子，同時將長矛插進冰麵 —— 不是攻擊，是借力！
長矛彎曲的瞬間，朱天林的身體突然騰空，像猴子一樣從伍長頭頂翻了過去！這個動作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包括伍長自己。
“你找死！” 伍長怒吼著轉身，第三刀帶著風聲劈向朱天林的後背。
就是現在！
朱天林在空中猛地擰身，借著下落的力道，將全身力量都灌注在長矛上 —— 不是刺向伍長，而是刺向他腳下的冰麵！那裡是靈力感知發現的薄弱點，冰層下是空的！
“哢嚓！”
冰麵碎裂的同時，朱天林已經落地，順勢滾開。伍長的刀劈在空處，身體卻因為冰麵碎裂而失去平衡。
躲在冰麵下的三個元軍武卒趁機衝出來，手裡的短刀刺向朱天林的後背！
“早就等著你們了！” 朱天林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滾開的同時反手將長矛擲出 —— 不是刺向敵人，而是砸向吊橋的機關！
“嘩啦！”
吊橋突然收起，三個元軍武卒撲了個空，差點掉進護城河。
伍長剛從冰縫裡拔出腳，就看到朱天林撿起地上的長柄刀 —— 是他剛才劈空時脫手的！
“不可能！” 伍長目眥欲裂。
朱天林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160 斤的力量加上從實戰中領悟的基礎刀法，再加上那柄凝聚了伍長靈力的刀 —— 這一刀劈出時，竟然也帶起了淡淡的紅光！
“噗嗤！”
長柄刀從伍長的左肩劈到右腹，將他整個人劈成了兩半。
【斬殺元軍伍長 x1】
【吸收靈氣 x30】
【獲得功勳 x30（當前功勳：70）】
【觸發特殊條件：正麵擊殺高階敵人】
【獎勵：力量 + 30 斤（當前力量：190 斤）】
【獎勵：基礎刀法（入門）直接掌握】
朱天林拄著刀喘氣，冰麵在腳下不斷碎裂。對岸的元軍看著伍長的屍體，嚇得沒人敢上前。
他突然舉起那柄染血的長柄刀，朝著元軍營地的方向怒吼：“還有誰？！”
吼聲在冰原上回蕩，帶著靈力的震顫，竟讓元軍的方陣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城頭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殺得好！”
“朱小子牛逼！”
“大宋萬歲！”
朱天林望著城頭上揮舞著殘破旗幟的士兵，突然覺得眼眶發熱。他舉起刀，指向城隍廟的方向 —— 那裡飄來的米香，似乎更濃了。
【檢測到宿主提振軍心，觸發隱藏成就】
【成就：孤膽英雄】
【獎勵：功勳 x100（當前功勳：170）】
【獎勵：全隊士兵士氣大幅提升】
朱天林笑了。他知道，這隻是開始。隻要功勳麵板還在，隻要他還活著，這座孤城就還有希望。
遠處的元軍營地傳來撤退的號角聲，朱天林轉身走向吊橋，陽光灑在他染血的臉上，像鍍上了一層金輝。城頭上的士兵們還在歡呼，他們或許不知道，這個斬殺元軍伍長的新兵，將會成為他們日後最堅實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