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風雪嘶吼著,像千萬把無形的銼刀,不斷刮削著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雲昭將羊毛圍巾又往上拉了拉,卻仍擋不住細碎的冰晶鑽入衣領,在鎖骨處融化成刺骨的寒水。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道黑金契約紋路比昨日又延伸了幾分,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緩慢蠕動,已經越過手腕,向肘部爬升。每當月汐體內的天魔血脈波動,這印記就會傳來灼燒般的痛楚,而現在,這種疼痛幾乎成了常態。
"前麵應該就是古墓入口。"月汐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比往日低沉沙啞,像是聲帶被砂紙磨過。
雲昭側目望去。風雪中的月汐像一尊冰雕,藍銀長發上結滿霜花,發絲間遊走的金芒在昏暗天光下格外醒目。她緊咬的下唇已經滲出血絲,異色雙瞳死死盯著山壁上那道不起眼的裂縫,仿佛那裡藏著某種可怖又誘人的秘密。
"你還好嗎?"雲昭輕聲問,聲音幾乎被風雪吞沒。
月汐迅速點頭,卻在下一秒突然按住太陽穴,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她身體前傾,像是被人當胸重擊,膝蓋重重磕在凍土上。雲昭立刻跨步上前,手掌貼上她後背——即使隔著厚厚的狼皮鬥篷,也能感受到她體內不正常的溫度,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被強行壓抑著。
"又看到那些記憶了?"他單膝跪地,與月汐平視。
月汐的睫毛劇烈顫抖,睜開眼時,右眼已經完全變成豎瞳,泛著不祥的金光。"這次是北海深淵"她喘息著,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她救了受傷的幼龍用歌聲安撫它龍皇那時還是個孩子"
一滴淚水毫無預兆地從她眼角滑落,在臉頰上凍成細小的冰珠。月汐驚愕地觸碰那滴淚水,仿佛不理解這悲傷從何而來。"真諷刺,"她苦笑著,聲音支離破碎,"我居然在為仇人的回憶流淚"
雲昭默默遞過水囊,看著她顫抖的雙手捧起喝了一口。水麵倒映出她發間閃爍的金絲,像是一條條細小的毒蛇,正緩慢而堅定地蠶食著原本的藍銀。契約成立後,這些變化越來越頻繁——月汐開始無意識地哼唱古老的鯨歌,有時會在睡夢中用天魔語喃喃自語,醒來卻毫無記憶。
最令雲昭不安的是前天夜裡,他守夜時發現月汐在睡夢中流淚,雙手緊緊攥著胸口的衣料,喊著一個陌生的名字——"敖蒼"。後來龍皇佩告訴他,這是龍皇幼時的名字,從未載入史冊。
"我們休息一下再進去。"雲昭提議,目光掃過月汐脖頸處蔓延的黑金紋路——那些紋路已經爬上了她的下頜,像是一張逐漸收緊的網。
月汐卻搖頭,指向雪地上幾行幾乎被新雪覆蓋的腳印:"陰屍宗的人不會等我們。"她強撐著站起來,膝蓋處的布料已經被堅冰割破,露出裡麵滲血的皮膚,"玄冥他在害怕什麼我能感覺到"
雲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雪地上的腳印儘頭,幾滴黑色液體像活物般在雪地上蠕動,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小洞——陰屍宗特有的屍毒。更遠處,一塊被掀開的岩石下,露出半截腐爛的手指,指甲縫裡塞滿了黑色符紙。
風雪漸猛,兩人加快腳步向山壁裂縫前進。隨著距離拉近,雲昭注意到裂縫兩側的浮雕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兩條相互纏繞的龍,一金一銀,鱗片細節栩栩如生,龍眼用的是某種會吸光的寶石,在昏暗處反而微微發亮。龍口相對處形成一個隱秘符號,像是兩條龍在共同守護某個秘密。
"雙生龍印。"月汐伸手觸碰那個符號,指尖剛接觸就泛起刺目的金光,"上古龍族最高級彆的封印,隻有"她突然噤聲,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隻有什麼?"雲昭追問,同時警惕地環顧四周。山壁上有些細小的孔洞,正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散發出腐木與鐵鏽混合的古怪氣味。
月汐的嘴唇顫抖著:"隻有龍皇與皇後共同施法才能設下。這座古墓葬的可能是"她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地震打斷。
山壁上的裂縫突然擴張,岩石像活物般向兩側退開,露出一個幽深的洞口。比外界寒冷數倍的陰風呼嘯而出,風中夾雜著細微的嗚咽聲,像是無數人在極遠處同時哭泣。那股風掠過雲昭的皮膚時,他手臂上的汗毛瞬間結出一層白霜。
雲昭本能地擋在月汐身前,逆鱗戟已在手中。龍皇佩在胸前突然發燙,燙得他胸口皮膚滋滋作響。一道金光投射在洞壁上,形成一行古老的龍文:「入墓者,需承雙生之重」
"什麼意思?"雲昭喃喃自語,同時感到掌心契約印記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有人在用燒紅的針沿著紋路一點點刺入。
月汐卻像是明白了什麼,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幾乎嵌入他的肌肉:"這墓穴會根據進入者的靈魂狀態產生變化。如果我們之間有任何隱瞞或不信任"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它會放大那些裂痕直到"
"不會有裂痕。"雲昭斬釘截鐵地說,卻下意識握緊右手,藏起那已經蔓延到小臂的契約紋路——今早換藥時,他發現這些黑金紋路比昨天又長了一寸,而且開始分出細小的分支,如同樹根般向心臟方向延伸。
月汐似乎想說什麼,異色雙瞳中閃過一絲金芒,最終隻是輕輕點頭。她藍銀發絲間的金芒忽明忽暗,像是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兩人謹慎地踏入洞口。就在他們完全進入的瞬間,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隆聲——裂縫如同巨獸合攏的嘴巴,將最後一絲天光與希望一起隔絕在外。
絕對的黑暗中,雲昭感到一隻冰涼的手悄悄握住了他的。那隻手冷得像具屍體,卻在微微發抖,掌心布滿冷汗。
"我看得見。"月汐輕聲道,她的異色雙瞳在黑暗中如同兩盞小小的燈,左眼泛著月華般的銀藍,右眼卻是熔金般的豎瞳,"跟著我。"
她拉著雲昭向前走去。隨著眼睛逐漸適應黑暗,雲昭勉強能辨認出這是一條向下傾斜的甬道,牆壁上刻滿古老壁畫,用某種熒光礦物勾勒輪廓。借著月汐眼中微弱的光芒,他看到壁畫講述著一個悲壯的故事:龍皇與皇後共同對抗遮天蔽日的黑影,皇後為保護龍皇被一道黑光貫穿胸膛,最終選擇在生命最後時刻,與龍皇共同施展某個禁忌法術
"這是魔鯨的故事?"雲昭低聲問,聲音在狹窄的甬道中產生詭異的回聲。
月汐搖頭,發絲拂過雲昭的臉頰,帶著冰雪與某種花香混合的氣息:"時間對不上。這位皇後比魔鯨早至少十萬年"她突然停下,指向前方,"有光。"
甬道儘頭確實透出微弱的青光,那光芒像是有實體一般,在空氣中緩慢流動,形成薄霧般的氤氳。兩人加快腳步,來到一個圓形石室。石室中央懸浮著九盞青銅燈,排列成詭異陣法,幽綠火焰無聲燃燒。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盞燈芯處都蜷縮著一個半透明的人形,麵目扭曲,嘴巴大張,似乎在發出無聲的尖叫。
"九幽煉魂陣。"月汐的聲音緊繃如弓弦,"陰屍宗最惡毒的陣法之一。"她指向最近的一盞燈,燈芯處是個穿著青雲宗服飾的年輕修士,"用活人生魂做燈芯,受永世灼燒之苦,不得超生。"
雲昭胃部一陣翻騰。那些魂魄中,他認出幾個服飾熟悉的——正是之前在荒原祭壇見過的尋寶者。其中一盞燈裡,那個曾試圖搶奪龍皇佩的陰屍宗弟子正用空洞的眼睛"望"著他,嘴巴開合像是在求救。最中央的燈盞最大,裡麵蜷縮著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雖然魂魄已經扭曲變形,但仍能辨認出那身華麗的宗主服飾——上一任陰屍宗宗主玄煞!
"小心,彆碰——"
月汐的警告來得太遲。雲昭的衣角擦過最外圍一盞燈,整個石室突然劇烈震動。九盞燈瘋狂旋轉,青光暴漲,那些魂魄齊齊發出刺耳尖嘯。聲音像是千萬根針紮進鼓膜,雲昭感到溫熱的血液從耳中流出。
"跑!"
兩人衝向石室對麵的通道,卻見一道刻滿符文的石門正急速落下。月汐甩出一道月華劍氣,劍氣在空中分裂成七道銀光,如同流星般射向石門。然而就在劍氣即將命中時,石門上的符文突然亮起血紅光芒,將劍氣儘數反彈回來。
"趴下!"雲昭一把拉過月汐,三道反彈的劍氣擦著他們後背飛過,在石壁上留下深達寸許的劃痕。
千鈞一發之際,雲昭將逆鱗戟橫插地麵,卡住了石門下落趨勢。沉重的石門壓在戟身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快過去!"
月汐彎腰鑽過縫隙,在另一側喊道:"你也快過來!"
雲昭正要跟上,突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掌心傳來——契約印記如同烙鐵般灼燒,黑金紋路在這一刻瘋狂蔓延,瞬間爬滿了整條右臂。他悶哼一聲,逆鱗戟因這瞬間的鬆動而彎曲,石門轟然砸下,將他與月汐徹底隔開。
"雲昭!"月汐的聲音隔著厚石門變得模糊不清。
"我沒事!"雲昭拍打石門,掌心傳來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找彆的路彙合!小心陰屍宗的人!"
沉默片刻後,月汐的聲音再次傳來,輕得幾乎聽不見:"你也是彆逞強。"最後三個字帶著細微的哽咽,像是從緊咬的牙關中硬擠出來的。
腳步聲漸漸遠去,雲昭長出口氣,轉身麵對石室。九盞魂燈停止了旋轉,但青光變得更加強烈,在地麵投射出迷宮般的光紋。他試探性地踏上一道光紋,瞬間天旋地轉——
——他站在龍皇祠堂中央,四周跪伏著數十名黑袍人。玄冥站在祭壇前,手中托著一個水晶匣,裡麵懸浮著一滴暗金色的血液。那滴血在匣中緩慢旋轉,每次轉動都散發出令雲昭血脈震顫的波動——龍皇精血!真正的傳承核心!
"儀式準備得如何?"玄冥開口,聲音如同生鏽的齒輪相互摩擦。
一名弟子抬頭,臉上布滿紫色屍斑:"回大長老,九百九十九具陰屍已就位,隻差最後一個活祭品"
"很好。"玄冥露出猙獰笑容,枯瘦的手指劃過水晶匣,"等主上降臨,這滴龍皇精血將助他重塑肉身。屆時,陰屍宗將君臨天下!"
雲昭如墜冰窟。他們都被騙了——玄煞在荒原祭壇的表演,冰湖封印的鬆動,全都是為了引他入局!龍皇佩中的傳承並不完整,唯有這滴精血才是關鍵。而他,雲昭,就像個愚蠢的棋子,一步步將最重要的東西送到了敵人手中!
幻象突然扭曲,祠堂景象如煙消散。雲昭跪在地上大口喘息,冷汗浸透衣衫。這不是普通幻境,而是直指內心最深恐懼的試煉。他強迫自己站起來,繼續向前。
每一步都帶來新的幻象:月汐完全被月魔將吞噬,獰笑著將長劍刺入他胸膛;龍皇佩在他手中碎裂,傳承永遠斷絕;他自己跪在血泊中,渾身爬滿黑金紋路,眼中隻剩下殺戮的欲望
當雲昭幾乎要被這些幻象逼瘋時,前方終於出現一道微光。他踉蹌著衝過去,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窟邊緣。對麵石壁上,月汐正從另一條通道走出,臉色蒼白如紙,左眼下方掛著未乾的血淚。
"月汐!"雲昭喊道,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她抬頭,眼中先是閃過驚喜,隨即變成驚恐:"雲昭,小心後麵!"
雲昭本能地向前撲倒,一道黑影擦著他後背掠過,帶起一陣腐臭的風。轉身看去,竟是一具身披殘破龍袍的乾屍,眼眶中跳動著綠色鬼火——與荒原祭壇上那具龍皇屍傀一模一樣!
"玄冥的看門狗"雲昭冷笑,逆鱗戟橫掃而出,戟刃上龍紋亮起刺目金光。
乾屍動作卻快得驚人,骨爪與戟刃相撞,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就在雲昭震驚的瞬間,乾屍另一隻手已經抓向他咽喉。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月華劍氣破空而來,將乾屍右臂齊肩斬斷。
月汐從對麵石壁一躍而下,藍銀長發在洞窟中劃出耀眼軌跡。她落地時輕盈如貓,卻在地麵留下蛛網般的裂紋——力量控製已經因情緒波動而失衡。
"你看到了什麼幻象?"她低聲問,手中月華劍光芒流轉,劍鋒上纏繞著絲絲黑金氣息。
"玄冥的陰謀。"雲昭簡短回答,同時警惕地注視著乾屍的動向,"他想要龍皇精血你呢?"
月汐沉默一瞬,右眼的金色豎瞳收縮成一條細線:"我看到月魔將的過去。她並非天生邪惡"話音未落,乾屍發出刺耳嘶吼,洞窟四周的陰影中爬出更多乾屍,將兩人團團圍住。
"節省體力。"雲昭沉聲道,感到契約印記再次傳來灼痛,"找機會去那邊——"他指向洞窟中央的石台。
戰鬥瞬間爆發。雲昭將龍血催動到極致,細密的龍鱗從皮膚下浮現,覆蓋了他的右臂和半邊臉頰。每一片鱗片生長的過程都如同被烈火灼燒,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痛。逆鱗戟上的龍紋活了過來,纏繞在戟身上發出低沉的龍吟。
月汐的劍法則變得更加淩厲狠辣,每一劍都直取要害。她的藍銀長發已經完全變成淡金色,劍氣中黑金光芒越來越盛。有幾次她出手時,臉上會閃過一瞬間的茫然,仿佛身體先於意識行動。
當最後一具乾屍倒下,兩人都已傷痕累累。雲昭右臂多了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順著手臂滴落,在石地上腐蝕出細小的坑洞——他的血已經帶有天魔氣息的腐蝕性。月汐則左腿被屍毒侵蝕,皮膚呈現出不祥的灰綠色,走路時一瘸一拐。
"還能走嗎?"雲昭扶住她,手掌接觸的地方傳來不正常的高熱。
月汐點頭,卻突然抓住他的衣領,力道大得幾乎讓他窒息:"你的眼睛"她的聲音顫抖著,"右眼瞳孔變成豎瞳了。契約的反噬比想象中更快。"
雲昭心頭一震,強作鎮定:"先離開這裡。"他故意避開月汐的目光,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變化——那不僅僅是豎瞳,而是整個眼球正在逐漸變成龍類特有的金色。
他們互相攙扶著走向中央石台。走近才發現,石台上刻著一幅精美壁畫:龍皇與皇後並肩而立,手中共同捧著一把沙粒般的晶體,在陽光下閃耀著七彩光芒。壁畫角落有細小文字:「帝後隕,身化天淨,可滌萬邪」
"天淨砂是上古龍皇與皇後火化後的遺骸?"雲昭難以置信地輕觸壁畫,指尖傳來輕微的刺痛,像是被靜電擊中。
月汐卻突然踉蹌後退,仿佛被什麼無形力量擊中:"這不是普通的骨灰"她的聲音變得空洞,"他們在生命最後時刻將畢生修為與靈魂煉成了這些晶體"
雲昭劃破手掌,將血滴入石台中央的凹槽。血液滲入石縫的瞬間,整座石台開始下沉,露出一個螺旋向下的階梯。比北境風雪寒冷十倍的寒意從下方湧上來,雲昭呼出的白氣在離開嘴唇的瞬間就變成了冰晶。
階梯儘頭是一個巨大的冰晶宮殿,無數冰柱如利劍倒懸,折射出夢幻般的光彩。而宮殿中央,盤踞著一個讓兩人血液凝固的存在——
一條足有百丈長的冰霜巨龍,被九條符文鎖鏈禁錮在祭壇上。它每片鱗甲都有盾牌大小,邊緣鋒利如刀,隨著呼吸微微開合,發出金屬摩擦般的聲響。最令人心驚的是,它右前爪已經完全變成汙濁的黑色,腐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蔓延。
"它還活著"雲昭喃喃道,感到體內龍血因這遠古存在的威壓而沸騰。
月汐卻臉色劇變:"不對你看它的眼睛!"
巨龍緩緩睜開雙眼——那是一雙完全漆黑、沒有半點眼白的恐怖眼睛。當它開口時,聲音如同萬載寒冰相互碰撞:
"擅闖皇陵者死!"
與此同時,古墓上層某個隱秘石室內,玄冥正跪在一麵青銅古鏡前。鏡麵浮動著詭異黑霧,霧中隱約可見一個模糊黑影。
"主上,計劃有變。"玄冥額頭緊貼地麵,枯瘦的手指因恐懼而痙攣,"月魔將的本體提前蘇醒,但被那兩個小輩乾擾"
"廢物!"鏡中黑影的聲音讓石室四壁滲出鮮血般的液體,"龍皇精血呢?"
玄冥渾身發抖:"還、還在龍血小子身上但他已經"
"夠了。"黑影稍稍平靜,聲音中多了一絲玩味,"月魔將的意識已被我控製,但她本體需要特殊容器。把那個半妖女孩帶給我。"
"可龍血小子"
"等他龍血被完全汙染,自然會成為最好的祭品。"黑影冷笑,"至於現在讓冰牙陪他們玩玩。"
古鏡恢複平靜,玄冥這才敢抬頭,老臉上浮現出猙獰笑容。他轉身走向石室角落一個被黑布覆蓋的籠子,猛地掀開——
裡麵蜷縮著一個與月汐有七分相似的銀發少女,雙眼緊閉,胸口緩慢起伏。最詭異的是,她脖頸上戴著一個與月汐一模一樣的新月項鏈,隻是顏色漆黑如夜。
"雙生之花,終將歸一。"玄冥陰森低語,枯槁的手指劃過少女蒼白的臉頰,"月魔將大人,您很快就會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