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分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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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話音剛落,祠堂內便響起一陣輕微的騷動。幾個年輕力壯的狐妖走上前,手中拿著鋒利的骨刀,開始分割那頭已經乾癟的野豬。刀鋒劃過皮肉的聲音在寂靜的祠堂裡顯得格外清晰,每一刀都仿佛割在眾人的心尖上。

胡鐵山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地盯著分肉的每一個動作。他沉聲道:“按老規矩,豬頭歸族長,四條腿分給今日出力最多的族人,剩下的肉按戶頭平分。”

阿旺叔聞言,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今日多虧了九娘和萬生,我這條老命才沒交代在山上。這野豬腿,理應分給九娘家。”

胡九娘卻笑著搖頭:“阿旺叔,您剛化形,正需要補補身子。這野豬腿,您就收下吧。”

萬生趴在胡九娘懷裡,小爪子扒著竹籃的邊緣,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分肉的場景。它小聲問道:“九嬸,我能分到肉嗎?”

胡九娘低頭親了親它的額頭:“當然能,你可是今天的小英雄。”

這時,一個年輕狐妖捧著一塊肥瘦相間的野豬腩走過來,恭敬地遞給胡九娘:“九娘,這是您家的份。”

胡九娘接過肉,轉手遞給萬生:“來,拿著。”

萬生用兩隻小爪子抱住那塊沉甸甸的野豬肉,鼻尖立刻被濃鬱的肉香包圍。它咽了咽口水,卻懂事地說:“九嬸,我們回家再煮著吃吧。”

胡鐵山走過來,大手揉了揉萬生的腦袋:“小家夥,今晚去我家吃。你嬸子燉的肉,香得很。”

萬生眼睛一亮,但又有些猶豫:“可是……”

胡九娘笑著捏了捏它的耳朵:“去吧,正好給你補補身子。明天還要化形呢。”

分肉結束後,族長拄著拐杖走到供台前,目光掃過眾人:“明日化形大典,關乎我族血脈傳承,萬不可懈怠。今晚都早些休息,養精蓄銳。”

“是!”眾人齊聲應道。

夕陽的餘暉灑在祠堂的鎏金匾額上,將“狐祖祠”三個字染成了金色。眾人陸續離開,各自回家。胡九娘牽著萬生,跟在胡鐵山身後,走向村子東頭的那座小院。

院子裡,炊煙嫋嫋升起。

胡九娘走進灶台開始忙碌。

片刻過後,胡萬生靠近廚房。

她笑著招呼:“,小饞貓!快進來,肉已經燉上了。”

萬生被胡九娘抱在懷裡。

立刻走到到灶台邊,踮起腳尖往鍋裡看。

舀出一塊肥肉。

濃鬱的肉香撲鼻而來,讓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胡鐵山看著它饞嘴的樣子,哈哈大笑:“小饞貓,小心燙!”

夜幕降臨,院子裡點起了燈籠。昏黃的燈光下,眾人圍坐在石桌旁,吃著香噴噴的野豬肉,喝著熱騰騰的野菜湯。萬生吃得滿嘴流油,小肚子撐得圓滾滾的。

胡九娘看著它,眼中滿是慈愛:“慢點吃,彆噎著。”

萬生抬起頭,嘴角還沾著肉汁,眼睛亮晶晶的:“九嬸,我明天一定能成功化形!”

胡鐵山舉起酒碗,朗聲道:“來,為咱們的小英雄乾一杯!”

“乾!”眾人齊聲應道,笑聲在夜空中回蕩。

月光灑在院子,萬生則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看著天邊上繁星,腦海裡不斷浮現出祠堂裡那詭異的一幕。

“在想什麼呢,堂弟?”萬宇不知何時出現在萬生身後,伸手輕輕敲了敲它的腦袋。

“萬宇哥哥,祠堂裡的狐祖石像,為什麼會吸野豬的血呀?”萬生轉過頭,一臉好奇地問道。

萬宇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月光下他的瞳孔微微收縮。他左右張望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小點聲,這話可不能讓彆人聽見。"

他蹲下身來,與萬生平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狐祖石像的事,是族裡的禁忌。我小時候也問過爹同樣的問題,結果被罰跪了一整晚。"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石凳邊緣,指節有些發白。

萬生注意到萬宇的尾巴不自然地繃直了,耳朵也警惕地轉動著。夜風突然變得陰冷,吹得院角的燈籠搖晃不定。

"可是"萬生剛想追問,萬宇突然一把捂住它的嘴。遠處傳來腳步聲,是胡九娘端著果盤走來的身影。

“好啦!早些睡吧!”胡九娘笑意盈盈地說道,聲音如同春日裡的微風,輕柔舒緩。

恰在此時,胡鐵山邁著沉穩的步伐從屋內走了出來,他身形魁梧,月光下的身影顯得格外堅毅。

萬宇見狀,連忙站起身來,對胡鐵山說道:“爹,我跟您一起去守夜。”說罷,便跟在胡鐵山身後,

胡九娘將果盤放在石桌上,輕聲叮囑道:"夜裡風涼,小心著些,彆讓娘擔心。"

胡鐵山正了正腰間的獵刀,朗聲笑道:"孩他娘儘瞎操心!咱們狐族男兒,哪有這麼嬌貴?"他粗糙的大手揉了揉萬宇的肩膀,"小子,跟爹去守夜!"

萬生見狀連忙跳下石凳,小爪子拽住胡鐵山的衣角,仰著腦袋急切地問:"鐵山叔,我能跟萬宇哥一起去守夜嗎?"

胡鐵山低頭看了看他亮晶晶的眼睛,粗糲的手掌在他頭頂頓了頓,終究隻是扯了扯嘴角,沒應聲。他轉身邁開步子,萬宇緊隨其後,兩人的身影很快被濃稠的夜色裹住。院門外傳來"吱呀"一聲輕響,隨即歸於寂靜,隻餘晚風卷著樹葉的沙沙聲,回應著萬生沒得到答案的追問。

月光忽然亮得有些晃眼,銀輝淌過院中的青石地,將每片落葉的紋路都照得清晰。

萬生被胡九娘牽著手回了屋,灶間的餘溫還沒散儘,混著淡淡的肉香漫在空氣裡。九娘替他掖了掖被角,指尖劃過他毛茸茸的耳朵:“明日要化形,今晚可得睡足了。”

萬生把臉埋進軟和的被褥,鼻尖蹭到一股曬過太陽的味道,他含糊應著:“九嬸,狐祖真的會保佑我嗎?”

胡九娘坐在床邊,望著窗欞外的月光,沉默片刻才輕聲道:“會的,咱們萬生最勇敢。”

直到萬生的呼吸漸漸勻長,胡九娘才起身吹滅了油燈。屋裡隻剩月光漏進來的清輝,照在萬生微微起伏的小身子上,他攥著背角的小爪子慢慢鬆開,大概是夢到了什麼香甜事,嘴角還翹著淺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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