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腿是小雞腿,但一連乾五個也挺撐的。
裴珍受不了,套上衣服去樓下消食。
“天黑前回來。”裴霧叮囑。
“好。”
裴珍沒走遠,掏出手機嘰嘰喳喳跟閨蜜說了很多。
她坐在長椅上,因為穿得厚也不覺得冷,翹著腳看著對麵街道上偶爾路過的行人。
不是沒想過大哥未來會找個什麼樣子的伴侶,應該也會是個beta,畢竟當下這個行情,beta找beta就是最保險的,性子同大哥一樣溫和些,兩人在生活中有商有量的,平安過一輩子就行。
但是看到了,才發現大相徑庭。
那是個非比尋常的alha,霸道、獨斷,可坐在大哥身邊時,又讓人挑不出什麼錯來。
閨蜜的語音發過來:“真的那麼帥?口說無憑啊。”
裴珍按著錄音鍵回複:“現在偷拍人家不好,等什麼時候成了,我再光明正大拍給你看!”
裴珍不在這裡留宿,等回去喝了兩口水,裴霧就開著那輛二手車送她回家。
兄妹兩個聊了一路,在巷子口停下,裴珍不讓裴霧過去了,算時間爸媽他們也回來了,萬一被看到,又掰扯不清楚。
“哥,我走了。”裴珍解開安全帶,利索跳下車。
“到家給我發信息。”
“沒問題。”
裴霧在車上等了幾分鐘,裴珍語音過來,說著“哥我到家了。”刻意壓低了聲音,明顯家裡有人,他放下心,往出租屋開,路過某條街的時候,看到一家大排檔開著。
裴霧將車停在路邊。
路席聞左等右等,覺得超時了,正要給裴霧打電話,響起開門聲。
“我以為你準備住那兒了。”路席聞說。
聽出他語氣不對勁兒,裴霧晃了晃手裡的袋子:“燒烤,吃嗎?”
“味道怎麼樣?”
“我嘗過,還不錯。”裴霧走近後遞給他,“看你晚上吃得少,加餐。”
路席聞臉色好看起來。
裴霧在燒烤攤前站了會兒,身上染了味,他受不了這個,讓路席聞先吃,自己則去衝了個澡。
十來分鐘後出來,將臟衣服扔洗衣機,擦著頭發坐在了路席聞對麵。
路總周到,各樣烤串都留了一份。
裴霧頭發半濕著,但今晚暖氣足,不怕感冒,他穿上大領口的奶白色毛衫,沒有精英氣質壓著,整個人年輕了不少,發絲上的水跌到脖子上,順著鎖骨往下。
“我去趟洗手間。”路席聞起身。
裴霧坐在凳子上沒抬頭,隻是等路席聞進去後,沒忍住笑了笑。
兩人待這裡還挺自在,裴霧家的沙發再也沒規整過,路席聞喜歡躺上麵,所以曾經壓箱底的一個灰色毛毯也派上了用場,白天工作,晚上看電影或者隨便聊點,這個年總歸不冷清。
然而可能是樂極生悲,大年初五,這天晚上裴霧是被凍醒來的。
他坐起身,感覺到空氣中一絲溫度都沒有,連忙披上衣服下床,摸了下暖氣管,果然罷工了,隻能按照老法子去衛生間先放掉點水,明天再去附近的供暖站問問。
隻是站在衛生間三分鐘,裴霧就冷得手腳冰涼。
外麵的風像是一股腦往裡灌,剛放了一盆水,路席聞聽到動靜出來。
見裴霧這麼麻煩,他不耐煩地皺眉,“收拾東西。”
裴霧轉過身:“啊?”
“去雲鷺灣。”
“現在?”
“不然呢?”路席聞說:“你那被子縮一晚上,明天也變不成暖爐。”
暖爐……
雲鷺灣的地暖極為舒服,之前住的幾個晚上裴霧都喜歡穿襪子踩在木地板上,感受很好。
路席聞補上一句:“阿姨今天給我來信息說,冰箱也填滿了。”
裴霧當機立斷:“我去換衣服。”
換衣服的時候都止不住哆嗦,看來不走不行。
有些東西也要帶,然後裴霧在收拾的時候,路席聞抱臂靠在櫃門旁嘚嘚嘚:“之前不是聽你跟藍哲說要換房子嗎?看好了嗎?”
“看好了一處,離公司十分鐘車程,但是人家提前回老家了,租房估計要年後。”
“年後?怎麼不等人凍成冰雕?”
“這是老式小區,供暖係統都維持幾十年了,要更換很麻煩的。”裴霧說著打了個噴嚏,一看表淩晨四點。
路席聞立刻直起身子,飛快將剩下的打包好,“走了。”
半夜風雪不歇,路席聞推著裴霧上了副駕,自己則將東西放後備箱,隨後一腳油門開去雲鷺灣。
路燈孤寂,此刻都沒什麼車。
裴霧時不時打寒顫,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想著等到路席聞那裡了煮點薑湯喝喝。
說起來他今年入冬狀態挺不錯的,往年大小感冒最少三次,今年倒是一次都沒有。
這麼一折騰,兩人瞌睡全醒了。
到了雲鷺灣,放好東西,裴霧在廚房忙活,路席聞習慣性掏出電腦,又去了趟樓上。
等裴霧端著兩碗薑湯出來,桌上放了各式感冒藥。
“你看看能吃哪個?沒有的話讓人送來。”路席聞說。
裴霧拿起兩板看了看,“都能吃,麻煩路總了。”
薑湯路席聞沒喝,這玩意平時當個佐料他還能忍忍,煮出來全是這個味,無法接受。
裴霧知曉頂級的抗性,也不為難,接過來全喝了,隔半小時又吃了感冒藥,但似乎沒抵住。
上午十點,裴霧就開始迷糊,路席聞一個問題一連問了三遍,裴霧都不在狀態,他皺眉起身,上前摸了下裴霧的額頭,很燙。
“路總?”裴霧眯著眼隻剩下半條縫。
“不舒服怎麼不說?”
“不嚴重。”裴霧接道。
“去樓上。”
“嗯。”裴霧答應得挺好,但一直沒動,過了會兒,他抬起頭看路席聞,有點不好意思:“我沒力氣了。”
路席聞伸出手,裴霧握住,高熱潮濕的觸感一下子撐大掌心的毛孔,化作酥麻使勁兒從尾椎骨往上衝擊。
裴霧要借力,隻能將路席聞的臂膀往自己跟前拽了拽,他滾燙的呼吸噴在路席聞腕骨處,一向從容冷靜的alha臉色驟然一變。
“路總。”
許是高熱,裴霧的嗓音像是被海水浸泡過的砂子,帶著分明的顆粒感碾過路席聞的心口,想要忽視都難。
beta抬起頭,眼神霧蒙蒙的,“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