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敲門聲愈發急促。
昏暗的月光照在裴琢身上,模糊了他棱角分明、堅硬野性的五官,依稀見著那紅腫破皮的薄唇,正極其不爽地抿著,在暗色中,隻有那雙修長漆黑的眼眸愈發清晰,眼底燃燒著被打擾後的不耐跟煩躁。
“誰啊!”竟然敢打擾他跟媳婦的好事!裴琢怒氣騰騰地伸出長臂一把打開門,驀然,他眉頭蹙起:“大晚上的,你來找我媳婦乾啥?”
還未等到回答,一道嬌俏帶喘的嗓音就響起。
“裴琢,等等我。”身後飄來的空氣帶著元薑的香氣,裴琢聽到急促的呼吸聲跟腳步聲,扭過頭就看見了元薑嬌紅的小臉。
元薑小跑到裴琢身旁,白皙嬌嫩的長指抓住了他硬邦邦滿是肌肉的手臂,兩條修長白皙的腿虛晃一槍,半靠在他身上,才堪堪站穩。
“誰呀?”元薑眨了眨眼睛,平複了一下焦灼急促的呼吸,這才抬眸看去,驀然整個人頓住,漂亮的眼瞳睜大了一些。
這是誰?
隻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女人,一個身材極其消瘦的女人,女人身上穿著發白滿是補丁的衣服,露出的四肢瘦得能看見骨頭,眼窩凹陷,皮包骨的臉顴骨極為凸出,劉海很長,擋住了大半張臉,她抬著眼,陰冷晦暗的目光隔著劉海幽幽地落在元薑身上。
“這糖是你的?”女人的聲音嘶啞乾裂,像是破舊的縫紉機,吱嘎吱嘎發出尖銳的聲音,與此同時,一隻瘦到隻有骨頭的手伸出來,黝黑的掌心上,赫然放著三顆大白兔奶糖。
元薑紅唇抿了抿,在女人的身後看到了白天那個小孩,丁二狗,那這個女人就是丁二狗的娘裴蓉了。
那個被男知青拋棄後被刺激瘋了的女人。
大晚上的,刻意來把糖還給她?
“是我的。”她蹙著漂亮的眉宇回答。
裴蓉眯著眼睛,渾濁銳利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眼底翻滾著瘋狂跟嫉恨,驀然地,裴琢一把將元薑拉到身後,那雙帶著怒火的眼眸跟她對視上:“你有啥事?”
她心臟咯噔一跳,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僵硬地彆過頭,譏諷又仇恨地繃緊了臉:“你是知青啊?”
元薑覺著莫名其妙,從裴琢背後探出大半張臉:“你有什麼事?”
“我”裴蓉喉間發出幽幽詭異的低笑,再次伸出手,斜著眼盯著元薑:“我來把糖還給你。”
“知青啊知青好啊,真是個漂亮的姑娘呢。”
她啞聲呢喃著,一句又一句念叨著“原來是知青啊”。
“大晚上的你抽風來送糖?白天送不了?你嚇著我媳婦了怎麼辦?!”裴琢不悅地皺著眉頭,大掌一伸就將裴蓉掌心的三顆糖搶到手心,稀罕地多看了兩眼,這可是他媳婦的糖!
不吃看著都香呢!
裴蓉沒有回話,目光陰惻惻地黏在元薑身上,她身旁站著的丁二狗一言不發,一張瘦骨嶙峋的臉隱沒在黑暗中,也看不清神色。
一大一小,莫名透出陰森詭異的氣息。
元薑思緒紊亂,總覺得怪異,但偏偏又絲毫沒有頭緒。
裴蓉拉著丁二狗,朝著裴琢笑了笑:“那我們就先走了。”
話音剛落,她歪著腦袋,空洞渾濁的眼神再次落在裴琢身後的元薑身上:“知青啊,再見。”
元薑紅腫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漂亮的狐狸眼跟裴蓉對視上,帶著審視跟疑惑,裴蓉勾唇笑了笑,帶著丁二狗慢吞吞地轉身離開。
“砰”地聲,裴琢非常用力地關上門。
聽到身後響起的關門聲,裴蓉這才停下腳步,慢悠悠地回過頭,盯著裴家大門笑。
丁二狗瑟瑟發抖地站在裴蓉身邊,小聲說:“娘,裴琢會打死你的。”
“閉嘴!”裴蓉麵容陡然陰狠,她滿眼憤怒仇恨地瞪著丁二狗,臉上的笑容狠辣又扭曲,帶著幾分癲狂地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道:“不準叫我娘!”
“打死我哈哈哈哈,他有種就來打死我!知青知青!”裴蓉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念著“知青”這兩個字。
月光下,裴蓉披頭散發、麵容陰狠瘋癲地掐著丁二狗,力氣大得似乎要把他掐死。
丁二狗臉色漲紅難看,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就在丁二狗頻頻翻白眼之際,裴蓉渾濁不清的眼睛閃過一絲不屑,一把甩開丁二狗,一邊笑著踉踉蹌蹌地走,一邊哭著說:“知青啊,知青好啊”
丁二狗趴在地上,拚命地汲取新鮮氧氣,喉嚨狠狠嗆了一下,嗆出眼淚,他臟亂的小手抹了抹臉,瘦弱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他望著裴蓉瘋瘋癲癲的背影,打了個冷顫。
最後,他聽到裴蓉狠毒咒罵的聲音:“知青就該死!”
丁二狗猛地哆嗦了下,回頭看了眼裴家。
————
裴蓉的忽然出現,明顯讓元薑分心了。
“媳婦、媳婦”裴琢強硬地壓在她身上,急促炙熱的吻愈發熱切饑渴,粗重滾燙的鼻息撲在元薑白嫩的小臉上,她這才微微回過神,眼睫顫動著覺得裴琢的呼吸有些燙人。
“裴琢,你”她嬌唇裡溢出聲音,就又被裴琢重重堵住,隻能仰著脆弱修長的脖頸,被迫承受著,漂亮狐狸眼哭得通紅,淚珠子沾在臉上,楚楚可憐又無助地攀附著他。
白嫩修長的腿在半空中晃出好看的弧度。
“媳婦,你分心。”裴琢不滿地嘟囔,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元薑狠狠抓著他的頭發,哭得淚眼汪汪,雙手抵在他健碩的胸膛上,聲音帶著哭腔跟哽咽:“你、你不要壓我。”
“我喘不上氣。”
裴琢低頭,將她小臉上的淚珠吃乾淨。
混亂的呼吸黏在一起,他著急又野蠻:“媳婦、媳婦”
元薑眼淚就沒停過,腦子混亂又熱,哪還記得什麼裴蓉什麼丁二狗,她哭著咬著唇,氣得顫了下,側過腦袋,眼淚珠子就沾濕了枕頭。
裴琢眼中露出癡迷的神色,愈發的興奮瘋狂,見她實在哭得不行,隻好掐著她的小腰,天旋地轉之間,他躺在下麵。
“媳婦,你來動。”他掐著元薑的腰,眼尾一片緋紅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