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龍虎丹,可以增強精神,助力感知神秘因子一萬六。”
“這個,超神藥劑,可以讓觀想法一日千裡,八千五。”
“這個,西方皇室特供大米,增益神智,增幅周圍的神秘因子,三千二百塊一斤。”
王大爺唉聲歎氣,將一顆顆丹丸、藥劑和一袋又一袋大米,搬在張福生麵前。
張福生陷入了沉默。
喪良心。
有人比自己還喪良心啊!
他苦笑:
“您都買了?”
王大爺搖了搖蒲扇,惆悵道:
“都買了。”
“這觀想,是我幾十年的執念啊”
張福生默然。
片刻,他假意從懷中掏取,實際是直接溝通眉心祖竅,將【契書】具象化。
一張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羊皮紙就這麼放在了桌上。
羊皮紙正中有一條豎線,將之一分為二。
“入門的朝陽觀想法,確保您老能感知到神秘因子。”
【朝陽觀想法(入門進度)】
張福生提筆在羊皮紙上,靠近自己的一欄中,寫下文字。然後看了眼困惑的張大爺,又在他的那一欄,也就是‘買項’中落筆。
【觀想法修行時間】
他確定自己寫的是‘修行時間’而非修行進度。
修為、技藝上的買賣,分兩種,一個是進度,一個是時間,前者是對方在這項技藝上抵達的‘層次’,
後者,則是在其上花費的時間。
【本次交易相關記憶】張福生又落筆。
羊皮紙沒有異常,說明這些,都在王大爺的心理接受範圍內——如果超出他的接受範圍,
哪怕他並不知道這一場交易是真實有效的,那這場買賣依舊無法達成。
換句話說,直接杜絕了自己靠著欺詐來完成交易的路子。
“王大爺,您呼吸法應該也修煉了一段時間吧?雖然我估計沒有什麼成果,我就再換您呼吸法的修煉時間。”
【呼吸法修行時間】
“額,再加上您這數十年來的人生經驗,生活閱曆?”
【人生經驗、生活閱曆】
羊皮紙開始發燙,代表著天平開始傾斜,這場交易已然無法達成,除非張福生加上籌碼。
他果斷將這最後一行字劃掉,羊皮紙恢複正常。
“就這些吧。”
張福生將羊皮紙推上前,王大爺如同看傻嗶一樣看著他。
沉默許久。
王大爺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
“小福生啊,這邪教,可不能加入啊,那些都是害人、洗腦的玩意兒,聽爺爺一句勸”
張福生笑了笑:
“我知道您不相信我,但為什麼不試試呢?”
“數十年的執念,您就不想要了卻嗎?”
“您什麼也不需要做,隻用在羊皮紙上,寫下名字,或者按壓一下拇指,甚至點一點頭我即便在胡言亂語,得了失心瘋,您又有什麼損失呢?”
王大爺更謹慎了,認為這孩子被邪教徒蠱惑,或許已經失智。
他心頭有些發怵,電視上可都說了,邪教徒們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無惡不作的那種!
張福生的聲音陡然低沉:
“神秘因子,每當我觀想眉心祖竅,存想破曉天光與翻滾朝霞時,能清楚的感知到它們飄浮在我身邊,無比絢爛,無比璀璨。”
“王爺爺,你已經七十多了啊。”
王大爺愣了愣。
他儘管半點都不信,可捫心自問,真有這麼一樁買賣,自己會同意嗎?
會。
一定會。
看著張福生無比認真的神情,老頭兒搖了搖蒲扇,隻想這小子趕緊走,趕緊離開!
他伸手,在那張羊皮紙上按了一下。
“好了好了,你快些”
話沒說完。
王大爺猛然瞪大眼睛,看見羊皮紙上,自己大拇指按壓過的地方,浮現出漆黑的指印。
‘當!’
耳畔似乎響起一聲浩大的鐘鳴。
“交易,達成。”
張福生低沉開口,羊皮紙裂化作點滴光雨,逐漸模糊,逐漸消失。
王大爺耗費在觀想法、呼吸法之上的【經曆】、【時間】,還有一小段關於此次交易的記憶,儘都隨著有些暗淡的契書沒入他的眉心祖竅,隨時可以取用。
而同樣,
張福生能感覺到,自己關於【朝陽呼吸法】的理解正在快速模糊,他賣的是這門技藝的進度,所以關於呼吸法的記憶還在,但卻變得極為陌生,就好像從未修煉過。
連帶對神秘因子的模糊感知,也一同被剝離了。
王大爺愣在原地,蒲扇也不再搖曳,雙眼不知何時已然閉上。
張福生悄然離去。
臨走前,他沒忘將那瓶陳年老酒給順手帶上。
………………
五十一年觀想法、呼吸法的修煉曆程,當然,王大爺真正耗在這兩項【技藝】上的時間,應該要少的多。
但也夠了,這三年來,張福生花費在觀想法上的時間,每天也不過兩三個小時。
“還好契書可以‘儲存’交易所得,但要是能‘分割’成小份就更好了。”
張福生呼了口氣,先是嘗試朝陽觀想法,卻發現自己將內容都遺忘的一乾二淨,
仔細體悟自身,發現一種淡淡的疲憊感——賣掉觀想法進度後,入門級觀想法所帶來的精神增幅也一並剝離,自然就感到疲憊和困倦。
他轉而將心念放在契書上,眉心祖竅內的契書變得有些暗淡,但又在一點一點的明亮,很緩慢,卻切切實實。
“這是在”
“充能?”
張福生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詞,默默感知著契書反饋來的信息,等到下次明亮就可以再度交易。
而時間一個月?
似乎還有什麼可以加速‘充能’,或者說加快契書恢複的方法,但反饋來的信息非常模糊。
“要等一個月啊”
他輕歎了一聲,念頭觸動契書中,那一粒代表王大爺‘交易記憶’的光團,瞬間,張福生腦海中便多出了一小段記憶。
是王大爺的視角下,片刻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果然,記憶可以買賣,我也能直接買走關於交易的記憶,如此一來,短時間內不用太過擔心於暴露的問題。”
“該去報名了。”
張福生心頭湧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武道館的觀想法,一定要比朝陽呼吸法好的多,
自個兒雖然悟性差,但三年也能將一門觀想法入門——那,換成五十一年呢?
小成?
甚至大成?
聽老師說,大成的觀想法,是有神妙在的。
叫什麼‘我觀我應如是’。
“去武道館!”
………………
再一次叩門,確定王大爺不記得任何之前的事情後,張福生果斷前往了市中心。
第三區。
他有一種迫不及待之感,甚至奢侈了一把——打車。
從第七區到第三區,三十多近四十公裡,足足坐了一個多小時,
下三區與中三區的普通居民,實際上是不被允許進入上三區的,
整個上三區都被高牆包裹起來,設立一個個出入檢查口,就像是內城和外城但張福生不一樣。
他是江大的準新生。
作為整個江州市最好的大學,江大雖然在整個聯邦範圍啥也不是,但至少在當地,江大的學生,某種意義上是已經完成一小步‘階級跨越’的。
‘嘀!’
身份卡刷過,指示燈轉為綠色。
工作人員點點頭,將身份卡遞了回來,同時對司機提醒道:
“送往客人後立刻出來,你隻有一個小時的停留時間,如果需要延長停留,需要網上申請。”
司機點頭哈腰。
穿過檢查站,沒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一百零七師傅,能不能抹個零兒?”
“抹零兒?您看我像不像零兒?”
張福生瞅了瞅圓臉絡腮胡,還穿著白襪的司機,沉默片刻,連忙付錢下車。
最近網上說,天蜀行省的彎風邪氣,吹到了黃金行省來,男孩子出門在外,還是得小心啊
“一百零七!”
張福生心疼的齜牙咧嘴,但他站在【洪記武道館】跟前時,那種肉疼感又消散一空。
“觀想法,然後”
“契書,給我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