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姓方名執白,九州皆懼。
離山太祖座下首徒、人間最強念師、北昭第一美男、陸地殺神……
每一個稱呼都代表了他的一麵。
但今天他展現的實力,以及這種實力下造成的恐怖畫麵,要趙乘風這個穿越者給他再添一個名頭前綴的話,可能會是——擁有一雙鐳射眼的帥大叔
世子殿下現在處於一種意識遊離天外的狀態。
因為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來的實在太過突然,太過震撼。
待意識歸位之後,他也意識到了帥大叔是誰。
因為哪怕在北境,茶館酒樓裡說書的也都會頻繁提及這個名字,而與這個名字掛鉤,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傳聞自然就是方執白隻要一個眼神,便可殺人,一人便抵千軍萬馬。
現如今看來,傳聞不假,不僅沒有誇大,可能還刻意貶低了些戰力。
“這就是意道嗎?”
趙乘風最近讀書千卷,其中關於修行類的典籍看的格外多。
修行五道九境,發展到如今,在人類文字的記載上,大多清晰明確。
其中隻有五道裡的意道記載十分簡略,對於此道的闡述,與其說是介紹,倒不如說是勸退指南。
——非天賦異稟者不可修,非福緣深厚者不可成,非心性誌堅者不可立。
但偏偏臨了,後麵還有一句話叫做:
——世間任何力量的強度都是有限的,隻有生靈意念的強度是無限的!
落款:蕭意濃。
趙乘風看到這句話時翻了半天白眼,文字前麵描述了意道有多難入門,後麵概述了意道乃五道之首、人間修行法門之最,實在讓人心癢難耐。
當天他閒來無事,又翻閱了許多古典,也沒找到落款的人名到底是何許人也,倒是看到了許多典籍中所陳述的意道如何入門。
簡而言之,有兩種方法。
第一種就是衝擊天樞脈門。
天樞脈門所屬位置是人類的大腦之中
一旦衝擊失敗,亦或者稍有不慎,便會成為白癡
成為白癡的案例很多,所以這九州四海就沒幾個人真正踏上意道成為念師,有名有姓的除了方執白之外,北昭絕跡,南昭仙朝之中有兩位,再加上西域一人,一個巴掌數的過來
而另外一種則是自然覺醒,完全看天賦和機遇,可遇不可求。
看到這些記載後,趙乘風果斷對意道再無興趣,不提自然覺醒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自行衝擊的話,豈不是等於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又九死一生的經曆了體內爆炸,還要賭自己會不會成為白癡?
自己是白癡嗎?
即便現在,方執白剛剛展現出的神妙畫麵讓他心神向往
即便,此時方執白微微抬頭,看向了城牆之上,那些製造混亂的殘餘強者們沒由來的頭顱儘碎,殘暴血腥的畫麵再次上演。
趙乘風也沒有絲毫動搖,隻是看著方執白,眼裡都是仰慕
而方執白走到哪裡,都會被類似現在世子這種眼神所包圍,他早已習慣,所以並不在意。
眼見百姓們擁有了安全撤離的環境,他則再次抬步,身影閃爍之間,已經來到了城外的戰場之上。
方執白的到來,自然而然的打斷了林凜與格日萊蕪的箭與劍的對決。
雙方驟然分開,林凜眼上紅綢布帶在腦後輕舞,衣著多處碎裂,之所以會如此,並非實力孱弱,隻是打法太過凶悍。
大荒一方已經撂下了五六具強者屍首,格日萊蕪雖然仍可彎弓搭箭,但那具充滿力量感的身軀卻也劍傷密布。
在看到方執白之後,這位大荒未來的弓神青筋暴起,雙眼充血,憤怒與悲傷似化作無比濃烈的情緒,她的恨意已然刻骨。
但她不是念師,無法將痛恨的意念化為力量,方執白根本懶得看她,嚴肅的問了林凜一句:“劍閣首徒何時這麼弱了?”
林凜紅綢之下的臉蛋微紅,但反駁:“前輩此言差矣,並非劍閣弱,可能隻是我弱,不過再有一刻,林凜保證荒人皆死。”
此言一出方執白倒是露出了滿意之色:“那這裡交給你了。”
“前輩,請~!”
方執白再次抬步,一步跨過了寬敞的護城河,看到了距離已然不遠的北境鐵騎,看到了那胖子的心腹老韓。
而這邊林凜則深吸了一口氣,飛劍開始發出嗡鳴之聲。
那格日萊蕪嘲用蹩腳的大昭話嘲笑道:“你是劍閣首徒,他是離山首徒,何須畢恭畢敬,莫不是你劍閣比離山底?”
這等話術,自然是用來贏取喘息之機,回緩剛剛高強度戰鬥的身軀。
林凜聞言沒有直接出劍,因為她也需要些許的調整時間,索性解釋道:“方執白前輩雖是首徒,但乃離山開山首徒,我雖也是首徒,但卻隻是劍閣這一代的首徒,中間差了好幾個輩分,見到他自然是要叫前輩的。”
格日萊蕪聽的雲裡霧裡,但這並不影響雙方都已經調整完畢。
於是這個話題自然沒有繼續,她撚住弓弦無箭而擊,她攜長劍一如既往的筆直而來。
已經跨國護城河的方執白此時回頭,沒有看格日萊蕪一眼,隻是掃了一眼雙方出手之勢,便在心中斷定林凜的確會取勝,然後繼續放心的往前走。
而之所以沒有一眼看殺格日萊蕪,也並非刻意留給林凜試劍。
原因隻是單純的他同樣也需要積蓄力量。
雖說那位意道的祖宗曾經說過,意念的強度時無限的,但除了那位祖宗之外,這人間包括他在內的所有念師目前為止的力量強度還遠不及無限一說。
更何況,大荒那位單於,雖然在胖子口中一直被稱為烏龜。
可實際上,縱觀近二十年來的北境戰局,單於與大荒才是常年持進攻姿態的那一方,反而其實是鎮北王府一直在做防守反擊,拓峰隻是單純的不出現在戰場上給胖子斬首的機會而已。
此番能夠吸引胖子調頭,大荒也隻有拓峰這麼一個魚餌。
他十分擔心,想吃魚餌的胖魚被釣上岸邊。
因為,在鎮北王還不是鎮北王時,甚至再往前推幾十年,拓峰一直都是大荒的單於。
曆史值得尊重,沒有人知道荒原背後的凍原裡,那些大荒真正的原住民還有多少強者,所謂神秘的聖殿是否還遵從著原生教義,除了這位老單於。
所以他必須去看一眼胖子。
因為沒媽的孩子不能再沒了爹。
至於為何想要積蓄力量之前還要出手?
他首先十分相信即便不出手,鎮北王府的力量也會解決一切,但他們會以世子為重,城牆上會多死一些人。
決定出手,除了憐惜百姓生命之外,他也有怕她那年僅兩歲的孩子被大荒嚇到的考慮。
方執白沒想過,其實如果是普通的兩歲小孩,更容易被他造成的血腥畫麵嚇到。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開始全速前行的他,越過了馳援臨北城的北境鐵騎,越過了一片平原,越感覺接近那胖子,他便越是心煩。
於是方執白決定這次隔了十幾年再見到鎮北王時,要和他打一個親切友好的招呼:
“趙擎山,你是傻逼嗎?”
嗯不錯。
要不要在中間再加一句,操你媽的?
好像更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