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喜踩人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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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還水車,下值歸家。

陳順安仰麵抬頭,隻見烏雲滾滾,宛若天傾,但始終沒落下雨來。

回到炒豆胡同。

家裡有燈,一抹明亮自門縫中瀉出,照亮陳順安眼前的昏暗。

門後燈下,有婉娘等候。

一見陳順安回來,婉娘那大嗓門頓時就放聲出來。

“哥咧,你咋坐進隔間的?”

“那可是林教頭啊,那年他單槍匹馬,鬥殺金刀雙霸,可都編進說書先生的段子裡了……”

婉娘似乎將早上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此時麵露驚訝之色,急忙將陳順安迎了進來。

今日見陳順安居然跟林教頭他們坐一桌,可把婉娘嚇到了,在心底憋了一天,抓肝兒撓腮的,早就想問陳順安。

見婉娘這幅模樣,陳順安心底暗笑,有意想捉弄她。

於是有條不紊的脫了青色長袍,再用濕毛巾擦拭上半身。

婉娘見狀,是來回踱步,目光飄忽不定,一方繡著蘭花的帕子在她指間被絞得變形。

到了最後,她終於忍不住了,攥住陳順安的胳膊道,

“哥咧!求你彆玩妹子了,快說說哩!

而且,那驢日的福生怎麼也沒來鋪子了?!你也曉得妹兒的性子,藏不住事更憋不住呀!”

陳順安心底暗爽,坐在堂屋桌上,一邊吃飯一邊說著白日裡的遭遇。

燈芯如豆,火光搖曳。

聽著陳順安繪聲繪色的講述,婉娘彎腰趴在桌上,碎花衣裳拉伸,描邊也似勾勒出婉娘豐腴凹凸的身姿。

婉娘一直在笑,眯著眼睛,已有皺紋。

但這一刻,她似乎不再是三十多歲的寡婦。

她的神情和眸光,都透露著十多歲少女的好奇與靈動。

飯後,婉娘如常伺候陳順安藥浴。

見陳順安沉沉睡去,再續兩瓢熱湯,婉娘這才舒展發酸乏力的胳膊。

關好門窗,檢查灶中餘火,將院中未乾的衣物收回屋簷下。

婉娘輕手輕腳的推開院門,快步離去。

這一夜,伴著耳邊的囈語,陳順安睡的格外香甜。

【願念+8】

【願念:85】

不僅是又有願念入賬,更因晌午的食補,消化而得的氣血竟堪比數日積攢!

讓藥浴的陳順安,整個人從內而外都暖洋洋的,如墜母胎羊水之中,快速緩解渾身疲憊。

等陳順安自然睡醒,才過了兩個時辰。

精力充沛,頭腦清明,連臉上的褶子似乎都變淡了些。

“好好好,能吃能睡是福啊……”

陳順安麵露喜色,身形一動,便躍出木桶。

藥湯近乎無色,依舊被吸收乾淨。

穿了身短打,陳順安推門而出。

天色晦暗,烏雲壓城。

陳順安借助半輪殘月,勉強能看清院中梅花樁。

陳順安腳步輕點,縱身飛上梅花樁,伸筋舒脊,活躍氣血,又進入習武修行之中。

隻是剛踩幾遍梅花樁,陳順安便停下動作。

他眉頭稍皺,表情詭異。

“怎麼感覺,什麼梅花樁、遊龍樁,都不如踩人頭來得爽快?”

回想起昨日,那顆顆一踩就下沉,卻又馬上浮起的腦袋頂,還有各種‘哎呦’叫罵聲來鼓舞打氣……

陳順安心底泛起異樣,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撩撥他。

而且陳順安仔細對比後,嚴肅發現,隻是踩了一次人頭,竟比他在梅花樁上練功數個周天,效果還好!

“不是陳某愛踩人頭,而是實戰才是消化所學最快的方式。”

陳順安深以為然的點頭。

若有機會,再踩踩人頭。

……

激活體內氣血後,陳順安調整呼吸,運轉練法,練功踩樁,將氣血藏入骨髓之中。

昨日的食補、不曾消耗的藥力,皆化作陳順安的習武資糧。

隨著骨節震顫,絲絲縷縷嶄新的氣血,又從四肢百骸間萌生出來。

氣力漸漲、骨鳴愈響……

尖子腳!

破膝腿!

又是接連兩招打法練成。

兩粒氣血種子倏然凝聚,宛若龍歸大海般,藏入骨髓深處。

很快,天色已亮,陳順安聽到婉娘熟悉的腳步聲,從巷口由遠及近而來。

陳順安順勢收功,雙臂一震,綿延不絕的勁力從骨髓中震蕩而來。

一聲響。

二聲響。

劈裡啪啦……妙音一百一十三。

據林教頭所說,骨骼震蕩如妙音,不僅可以劃分一個人的根骨資質,還能用之擾敵。

便如昨日的莊坤一般。

撼動耳膜,紊亂脈搏,震懾心神。

若是能妙音三百六,一日修煉,便可凝聚數粒氣血種子。

軀殼一震,骨鳴雷音,孱弱凡俗皆爆作肉糜,即便是同境武者,一身實力也去了五六成,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而今日之陳順安,較昨日之陳順安。

聚一粒氣血種,又增數聲妙音。

雖然緩慢,卻雙向正反饋,早晚會如雪球般,優勢愈積愈大,直至猶如大江東去,浩不可擋!

“咕咕咕……”

忽然腹中傳來嗡鳴聲。

巨大的饑餓感,這才後知後覺般湧來。

陳順安無奈,坐於梅花樁,雙手放在膝蓋上。

隨著‘吱呀’聲,院門推開。

婉娘挎著菜籃,提著幾斤新鮮五花肉,剛走進來,抬頭便看見一臉期待的陳順安。

“婉娘,我餓了。”

……

酒足飯飽,換衣上值。

犧牲色相。

【願念+2】

陳順安滿意離去。

婉娘耳根緋紅,嗔罵了句,哼著小曲又忙去了。

自墜井失足後,陳順安便變得極為謹慎,或多或少有些被害妄想症。

比如福生昨日給的‘壯血散’,包括臥床養病期間,其餘水三兒、朋友街坊們送的療傷藥材、丹藥膏散之流。

他都並未使用,統一暫放臥室匣子中。

“該找個時間,去阪野津渡的長春堂藥店,找金針李幫我辨彆一二。”

陳順安思忖著。

天際剛露魚肚白,葦橫街井窩子便熱鬨起來。

陳順安來的不算晚,但等他到時,巷子裡居然已經來了十多二十個水夫。

還包括一向踩著點上值的三德子。

個個都在操練、站樁、打拳。

還有的在捉對搏鬥,好不熱鬨。

三德子手握一柄三尺長刀,右足猛踏,腰胯發力,長刀自頭頂劈落,勢如泰山壓頂。

劈、撩、纏、崩,他一遍遍揮動著基礎刀法。

胳膊根兒四棱起金線,身上全是疙瘩肉。

顯得極為刻苦。

陳順安湊攏了近來,好奇的問道:“三德子,出了啥事?兄弟們這是準備去找誰的麻煩?”

三德子反手收刀,長吐氣息,這才沒好氣的看了陳順安一眼,道,

“還不是被老哥你鬨的!”

“我?”

“可不是!你不知道,自打昨兒林教頭邀你去單間吃飯,還給你開小灶,井上的兄弟們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推車送水的間隙,都要打幾遍拳,盤幾次腿!”

三德子滿臉倦容,眼袋極重。

“但我不想卷啊!可是那狗日的劉刀疤,天還沒亮就跑來敲門,要我同路上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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