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界崖的風裹著碎石,刮在臉上像刀割。郭權的蓮槍插入崖邊的裂縫,光龍在石縫中炸開的瞬間,伏妖羅盤突然發出急促的嗡鳴 —— 盤麵上的銀鳥紋與九尾蓮圖案正在劇烈碰撞,金色與銀灰色的光粒在空中凝成漩渦,漩渦中心浮出祭壇的景象:黑色石柱周圍的地麵刻著巨大的陣圖,陣眼處躺著個穿玄甲的老者,胸口插著半塊蝕骨鼎碎片,碎片上的蝴蝶紋路正往他的心臟裡鑽。
“是巡界司司主!” 高麗的破妄眼在風中斷裂,眼角的血珠滴落在羅盤上,激起細小的光紋,“他體內的核心碎片正在蘇醒,那些銀灰色的煞氣已經順著地脈往三界蔓延,最多三個時辰就會抵達人間!”
童乾的朱雀扇在掌心旋轉,火焰燒向靠近的煞氣,卻被突然從崖壁鑽出的鎖靈鏈纏住。鏈條上的符文突然亮起,浮現出無數個巡界司成員的臉,他們的嘴巴開合著,重複著《三界秩序法典》的條文,每個字都化作細小的銀針,往童乾的皮膚裡鑽。
“是‘法典囚籠’!” 童乾的指腹被銀針刺破,火焰在傷口處凝成小小的銀鳥,“用司主的靈力混合法典條文煉製的邪術,能困住闖入者的靈力,讓我們變成待宰的羔羊!”
郭權的蓮槍化作光龍,順著鎖靈鏈鑽進崖壁。他感覺槍身正在穿過層層岩石,那些岩石裡嵌著無數巡界司成員的骸骨,他們的胸腔都被掏空,裡麵塞滿了還魂鏡的碎片,碎片中浮著蝕骨門創始人的冷笑。
“是‘巡界殉葬’。” 白發老者的玉杖虛影從光龍中浮現,杖端的蓮花雕紋在骸骨上流轉,“百年前蝕骨門突襲時,這些人被活生生挖去心臟,用來滋養核心碎片,現在他們的怨氣與煞氣相融,成了斷界崖的‘地縛靈’。”
光龍從崖頂鑽出,將郭權托在祭壇上空。黑色石柱表麵的蝴蝶紋路已經變成血紅色,司主的玄甲正在寸寸開裂,露出下麵纏繞的黑色觸須 —— 觸須頂端的吸盤裡,嵌著無數巡界囚魂的魂靈,他們的銀鳥符正在被碎片的煞氣腐蝕,變得越來越黯淡。
“郭權,你終於來了。” 司主的眼睛突然睜開,眼白處布滿銀灰色的紋路,瞳孔裡浮著蝕骨門創始人的虛影,“沒想到玄甲騎士會反水,但這並不影響計劃 —— 你的血脈和伏妖羅盤,才是重鑄幽冥鼎的關鍵。”
他突然抬手拍向胸口的碎片,碎片炸開的刹那,無數根鎖靈鏈從地脈中鑽出,在祭壇上空織成巨大的網,網眼處浮現出幽冥鼎的虛影,鼎口的光中,站著個模糊的人影,鎖骨處的黑色漩渦正在吞噬周圍的煞氣。
“是創始人的殘魂本體!” 郭權的伏妖羅盤突然飛出掌心,在網上空旋轉成金色的光輪,“他想用司主的身體做鼎身,用核心碎片做鼎心,再加上我的血脈,就能讓幽冥鼎重見天日!”
光輪落下的刹那,鎖靈鏈突然收緊,網眼處的幽冥鼎虛影變得清晰。郭權看清鼎身的紋路裡,嵌著無數個孩子的魂靈,其中有青丘的阿竹,還有望月城被綁架的孩子們,他們的胸口都插著半塊蓮花玉佩,與郭權掌心的伶仃令產生共鳴。
“是‘孩童鼎餌’!” 高麗的短刃擲向鎖鏈,金色的血在刃尖凝成蓮花,“他用孩子們的魂靈做誘餌,逼你主動靠近鼎口,好趁機奪取你的血脈!”
郭權的蓮槍突然下刺,光龍在鎖鏈上燒出金色的軌跡。他衝向司主的刹那,突然發現司主的玄甲內襯,繡著與青丘守衛相同的蓮花圖案 —— 圖案邊緣還沾著新鮮的血跡,與阿木犧牲時的傷口完全吻合。
“你是…… 青丘的臥底?” 郭權的動作驟然停滯,光龍的光芒正在黯淡,“你故意被創始人控製,就是為了等待時機?”
司主的嘴角勾起微弱的弧度,銀灰色的紋路突然消退片刻:“郭權…… 用伶仃令…… 刺我的心臟…… 碎片的煞氣…… 被我用青丘秘術暫時壓製…… 再晚就……”
他的話被創始人的咆哮打斷。殘魂虛影突然從司主的瞳孔中鑽出,在祭壇上空組成巨大的黑影,輪廓與歸墟的黑影一模一樣,隻是胸口的黑洞裡,多了無數隻噬魂蝶,翅膀上的紋路與幽冥鼎的虛影完全相同。
“彆聽他的!” 黑影的利爪抓向郭權,指尖彈出的銀灰色煞氣在空中織成網,網眼處浮現出郭權最恐懼的畫麵 —— 青丘的孩子們變成墨嬰煞,蓮心池的蓮花全部枯萎,三界被煞氣籠罩,一片死寂……
“這些都是假的!” 童乾的火焰順著蓮槍遊走,在煞氣上燒出金色的軌跡,“我爹的令牌印記在發燙,他說司主說的是真的,碎片的煞氣確實被壓製了!”
郭權的伶仃令突然貼在眉心,金色的光芒讓幻象寸寸斷裂。他衝向司主,蓮槍刺入心臟的瞬間,突然感覺股熟悉的力量順著槍身蔓延 —— 與青丘秘術相同的淨化之力,但更加霸道,竟在逼退碎片的煞氣,讓司主的銀灰色紋路逐漸消退。
“就是現在!” 司主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他猛地抓住郭權的手腕,將蓮槍往深處按,“核心碎片與我的心臟相連,隻有你的血脈能徹底淨化它!快……”
他的身體突然劇烈震顫,黑色觸須從玄甲的裂縫中鑽出,纏住郭權的腳踝往鼎口拖拽。郭權低頭看見觸須的吸盤裡,無數巡界囚魂的魂靈正在掙紮,他們的銀鳥符在金光中重新亮起,組成完整的銀鳥紋,與伏妖羅盤的九尾蓮圖案相互呼應。
“郭權!用伏妖羅盤!” 高麗的破妄眼穿透鼎口的光,鎖定碎片的位置,“羅盤的獸骨盤麵能淨化碎片的邪力,再加上青丘秘術,就能讓創始人的殘魂徹底消散!”
郭權的伏妖羅盤與蓮槍合二為一,金色的光龍順著槍身鑽進司主的心臟。他感覺槍身正在穿透核心碎片,創始人的殘魂在碎片中發出淒厲的慘叫,黑色觸須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祭壇上的鎖靈鏈紛紛斷裂,化作金色的光帶,鑽進孩子們的魂靈中 —— 他們的蓮花玉佩在光帶中重新亮起,魂靈的身體逐漸凝聚,眼中重新亮起光芒。
“不!我的計劃!” 殘魂在碎片中發出最後的咆哮,“就算我魂飛魄散,幽冥鼎的虛影也會順著地脈蔓延,隻要有人心中有惡念,我就能……”
他的話被突然從碎片中鑽出的光龍打斷。郭權的蓮槍帶著核心碎片衝出司主的身體,光龍在祭壇上空炸開,金色的光芒將幽冥鼎的虛影徹底吞噬 —— 伏妖羅盤的九尾蓮圖案突然活過來,花瓣層層展開,露出中央的金色蓮心,與郭權鎖骨處的胎記完全吻合,旁邊的銀鳥紋與之交織,組成完整的 “三界守護” 印記。
當最後一縷煞氣消散時,斷界崖的風突然平息。司主的玄甲徹底開裂,露出下麵布滿蓮花圖案的內襯,他的身體在金光中逐漸透明,最後化作塊小小的銀鳥符,落在郭權的掌心,符上的蓮花圖案正在閃爍,與青丘的印記完全相同。
“結束了。” 童乾的朱雀扇收起火焰,掌心的父親令牌突然化作光點,融入斷界崖的地脈,“骨書上說幽冥鼎的虛影已經被徹底淨化,三界地脈的煞氣正在消退。”
高麗的破妄眼望向崖下的方向,那裡的地縛靈正在消散,銀灰色的煞氣被金色的光帶取代:“巡界司的魂靈終於可以安息了。” 她從祭壇的裂縫中撿起塊碎片,碎片上的蝴蝶紋路正在淡化,“核心碎片的邪力已經被淨化,變成了普通的石頭。”
郭權的伏妖羅盤在掌心旋轉,盤麵上的九尾蓮與銀鳥紋相互交織,散發著溫暖的金光。他看向祭壇上的孩子們魂靈,他們正朝著崖下的方向飛去,魂靈的手中都舉著小小的蓮花玉佩,像無數個被守護的希望。
“我們該回去了。” 郭權將銀鳥符收好,蓮槍在身後發出一聲輕鳴,像是在告彆,“青丘的孩子們還在等我們,三界的安寧,也需要我們守護。”
童乾的火焰在掌心跳動成小小的銀鳥:“我爹的令牌印記在發燙,他說巡界司的使命將由我們繼承,隻要伏妖羅盤還在,三界的秩序就永遠不會被破壞。”
高麗將碎片收好,短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狐族的古籍記載,斷界崖的鎮界碑下藏著上古的‘守界陣’,隻要將伏妖羅盤嵌進碑心,就能永遠淨化這裡的煞氣。”
郭權握緊手中的伏妖羅盤,看向重新凝聚的巡界囚魂魂靈,他們正朝著他深深鞠躬,然後化作金色的光帶,鑽進斷界崖的地脈 —— 地脈深處傳來祥和的聲響,那些殘留的怨氣正在被光帶淨化,黑色石柱表麵的蝴蝶紋路全部褪去,露出下麵刻著的伏妖羅盤圖案。
“走吧。” 郭權的聲音在斷界崖上空回蕩,“斷界崖的危機已經解除,但我們的使命還沒完成。”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斷界崖的霧氣時,三人踏上返回青丘的路。崖下的地縛靈在光帶中消散,銀灰色的煞氣被金色的光芒取代,整個斷界崖仿佛被重新洗禮,充滿了安寧與祥和。
郭權回頭望了眼斷界崖的輪廓,那裡的祭壇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司主化作的銀鳥符在碑心閃爍,像個永恒的守護印記。他知道,這不是結束,守護三界的使命還在繼續,但隻要他們還在,隻要伏妖羅盤的光芒永遠不熄,邪祟就永遠沒有機會危害人間。
因為他的身邊,有並肩作戰的夥伴;他的手中,握著能淨化一切邪祟的力量;他的血脈裡,流淌著跨越三界的守護與希望,還有那些逝去靈魂的囑托,以及孩子們純真的笑容。
當金色的光蝶與銀鳥紋在他肩頭合二為一時,郭權抬頭望向青丘的方向,嘴角露出了堅定的微笑。屬於他們的傳奇,將在這片祥和的天地間,永遠書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