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晨露在三足金烏虛影上凝成光珠,郭權剛將最後一片融合符咒貼在竹樓梁柱上,伏妖羅盤突然發出刺耳的銳鳴 —— 盤麵上的上古守護紋正在扭曲,三足金烏的羽翼處裂開細縫,滲出的銀灰色光粒在空中拚出個跳動的紅點,位置指向人間與冥界的交界 “陰陽渡”。
“守護紋在示警。” 高麗的破妄眼穿透青丘結界,瞳孔裡映出陰陽渡的景象:渾濁的河麵上漂著無數具紙人,紙人胸口的朱砂符咒正在變黑,河底沉著半截斷裂的界碑,碑麵的守護紋已經被黑氣覆蓋,“是‘陰陽失衡’!冥界的煞氣順著裂隙往上湧,人間的陽氣正在被吞噬!”
童乾的朱雀扇在掌心轉得飛快,火焰映出的光影裡,陰陽渡的渡口處站著個穿黑袍的身影。那人正往河裡拋撒紙錢,紙錢落水後化作銀灰色的蝴蝶,翅膀上的紋路與平衡煞如出一轍,其中隻蝴蝶停在塊令牌上,令牌的 “巡” 字正在被黑氣啃噬。
“是‘渡魂者’!” 童乾的指腹按在發燙的印記上,火焰在掌心凝成金烏形狀,“我爹的魂靈說,這人是百年前失蹤的巡界司渡魂使,現在被裂隙煞氣控製,用往生紙人接引枉死魂靈,再將他們煉成新的平衡煞!”
郭權的蓮槍突然出鞘,光龍在蓮海上方盤旋的瞬間,封印母石傳來劇烈震顫。池底的透明晶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布滿裂紋,裂紋中滲出的不再是銀灰色煞氣,而是純黑色的霧氣,霧氣落在蓮葉上,竟長出與蝕骨藤相同的黑色根須。
“是‘界域根須’!” 郭權的伶仃令貼在母石上,金色的光芒讓裂紋暫時穩定,“陰陽渡的裂隙正在擴大,煞氣順著地脈流到青丘,想要徹底摧毀守護紋的根基!”
三人趕到陰陽渡時,河麵的紙人已經堆成了小山。每個紙人的眼眶裡都嵌著半塊還魂鏡碎片,碎片中浮著枉死魂靈的臉,他們的脖頸上都纏著黑色的根須,根須末端鑽進河底的界碑裂隙,正往冥界深處延伸。
“渡魂者在給裂隙喂養料!” 高麗的短刃擲向最近的紙人,金色的血在刃尖凝成蓮花,“這些魂靈都是被強行剝離輪回的善魂,用他們的純淨靈力滋養裂隙,不出三個時辰,整個陰陽渡就會變成新的歸墟!”
郭權的蓮槍刺入河麵,光龍在水中炸開的瞬間,他看清河底沉著無數具玄甲殘骸,每具殘骸的胸口都插著銀鳥符,符紙背麵刻著的 “守” 字已經被根須穿透。其中具殘骸的手指上,戴著枚青丘祭司的玉戒,戒麵的蓮花圖案正在閃爍求救信號。
“是百年前失蹤的巡界小隊!” 郭權的鎖骨處傳來刺痛,蓮花胎記滲出的金光在殘骸上流轉,“他們發現裂隙後試圖修補,卻被渡魂者偷襲,魂靈被煉成了紙人!”
渡魂者突然轉身,黑袍下露出張被根須纏繞的臉。他的左眼是空洞的黑洞,右眼嵌著半塊界碑碎片,碎片中浮著三足金烏的虛影,正在發出絕望的哀鳴:“郭權,你終於來了……”
他突然將手中的往生簿擲向河麵,簿頁翻開的刹那,無數紙人突然活過來,根須從紙縫中鑽出,在河麵織成巨大的網,網眼處浮現出冥界的景象:忘川河的河水正在倒流,奈何橋的石階上爬滿了界域根須,孟婆湯的鼎裡浮著無數個紙人,他們的胸口都插著銀鳥符。
“冥界在被侵蝕!” 童乾的火焰順著蓮槍遊走,在根須上燒出金色的軌跡,“我爹的魂靈說,渡魂者故意打開了冥界與人間的界門,想讓兩個界域的靈力碰撞,產生更可怕的煞獸!”
郭權的伏妖羅盤突然飛出掌心,在網上空旋轉成金色的光輪。他衝向渡魂者的刹那,對方突然扯下黑袍,露出胸口的巨大傷口 —— 傷口裡嵌著塊完整的界碑碎片,碎片上的守護紋正在被黑色根須一點點吞噬,隻剩下三足金烏的喙還保持著金色。
“用本源力…… 刺這裡……” 渡魂者的聲音突然清晰,根須纏繞的臉露出痛苦的表情,“我體內的界碑碎片…… 還保留著最後縷守護靈力…… 再晚……”
他的話被裂隙中傳出的咆哮打斷。河底的界碑突然炸開,黑色的裂隙中浮出個巨大的黑影,輪廓與幽冥鼎的虛影完全相同,隻是鼎口的光中,站著個模糊的人影,既不是蝕骨門創始人,也不是任何已知的邪祟,而是團純粹的黑色霧氣,霧氣中浮著無數雙眼睛。
“是‘界域煞核’!” 白發老者的玉杖虛影從光龍中浮現,杖端的蓮花雕紋在黑影上炸開,“三界裂隙的本源邪物,由無數被吞噬的界域靈力凝聚而成,沒有實體,卻能吸收一切靈力壯大自己!”
光輪落下的瞬間,黑影突然噴出純黑色的光束,光束穿透紙人網的刹那,所有紙人同時炸開,根須在空中重組,化作無數隻黑色的蝴蝶,翅膀上的紋路是扭曲的守護紋,正往三人的七竅裡鑽。
“是‘守護煞蝶’!” 高麗的破妄眼在光束中流淚,眼角的血珠滴在河麵上,“這是用守護紋碎片煉製的邪物,能鑽進靈力者體內,讓他們自相殘殺!”
郭權的蓮槍突然變招,光龍與伏妖羅盤合二為一,在頭頂組成完整的上古守護紋。三足金烏的喙突然噴出金色的本源力,光束掃過之處,黑紛紛化作金色的光粒,紙人網的根須開始寸寸斷裂。
“就是現在!” 渡魂者突然撲向裂隙,用身體擋住煞核的光束,“我用巡界司秘法暫時困住它!郭權,快用本源力修補界碑!”
郭權衝向河底的刹那,突然發現界碑裂隙中,沉著半塊伏妖羅盤的碎片,碎片上的九尾蓮圖案正在與他掌心的羅盤產生共鳴。他瞬間明白 —— 百年前的巡界小隊,正是帶著這塊碎片試圖修補裂隙,卻失敗了。
“原來如此……” 郭權的蓮槍刺入界碑的瞬間,本源力順著槍身注入裂隙,“守護不是單打獨鬥,是要集齊所有力量!”
本源力炸開的瞬間,半塊羅盤碎片從裂隙中飛出,與郭權的羅盤合二為一。完整的守護紋突然亮起,三足金烏銜著蓮花俯衝而下,將黑色煞核徹底吞噬。渡魂者的身體在金光中逐漸透明,最後化作枚銀鳥符,貼在修複的界碑上,與青丘玉戒相互輝映。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陰陽渡時,河麵的紙人已經全部消散,玄甲殘骸的魂靈在金光中化作點點星光,往輪回的方向飛去。修複的界碑上,完整的守護紋散發著溫暖的光,河底的根須正在枯萎,冥界的景象從河麵消失,隻剩下平靜的河水緩緩流淌。
“結束了嗎?” 童乾看著掌心不再發燙的印記,父親的魂靈似乎在無聲地微笑。
郭權的伏妖羅盤在掌心旋轉,盤麵上的上古守護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他看向青丘的方向,封印母石的裂紋正在愈合,池底的晶體重新變得透明,三足金烏的虛影在雲層中盤旋,發出清脆的啼鳴。
“是結束,也是新的守護。” 郭權將羅盤收入懷中,蓮槍在身後發出輕鳴,“陰陽渡的裂隙雖然修複,但三界的界域連接處還有無數隱患,我們的路還很長。”
高麗的短刃在晨光中泛著金光,她從河底撈出片修複的界碑碎片,碎片上的守護紋正在與她的破妄眼共鳴:“狐族古籍說,隻要守護紋還在,隻要我們還在,三界就永遠不會失衡。”
當金色的光蝶與三足金烏的虛影在陰陽渡上空共舞時,三人踏上返回青丘的路。河麵上的紙人灰燼正在化作金色的光粒,融入河水之中,像是被救贖的魂靈在祝福。
郭權知道,這不是終點。守護三界平衡的使命將永遠延續,新的危機或許就在前方,但隻要伏妖羅盤的光芒不滅,隻要身邊的夥伴還在,隻要心中的守護信念永存,就沒有什麼能打破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
屬於他們的傳奇,將在三界的每個角落,永遠書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