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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驚怒因生奇險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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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他肚子不適,丟在後頭拉肚子了。”

王敬之看著李二牛,稍頃未有說話,隨之勒住了馬停下,喟歎出聲,說道:“李君,俺與君此前雖不相識,但今日勞君為向導,亦是緣分。你不必哄俺,實話告俺,你伴當何處去了?”

“實是腹瀉,留在後邊了。”

王敬之抽出刀來,喝令左右,將李二牛擒下,說道:“李君,非俺疑你,你這假話太不可信!罷了,俺實話告訴你說,王君廓不為人子,視我等如豬狗,驅我等送死而自取功勞,我等今已決意,投從宇文化及!你告訴俺,是不是你有所察覺,令你伴當回去,向王君廓報訊了?”

“哈哈,哈哈,王將軍,你多疑了。”李二牛打馬就走,往後奔逃。

王敬之取弓箭在手,連射三箭,將他射落於馬。

親兵把負傷的李二牛拖回。王敬之於馬鞍上坐著,看他說道:“漢王恩義,我等不敢忽忘,原不欲殺君,奈何君逼俺出手!”——“恩義”雲雲,不算真話,畏懼李善道的威勢,想著給他們留條後路才是實情。但事已至此,尚未與宇文化及部接洽,李二牛就先警覺了,若放他回去,也許會生變故,沒有彆的辦法,王敬之將心一橫,令左右將李二牛殺了。

可惜李二牛,不愧李善道選出給王敬之等領路,確是機敏出眾,而竟死之在此。

左右親兵亂刀將李二牛砍死。

部中諸將聞訊趕來,王敬之說道:“李二牛不知怎察覺了我等意圖,故而不得不除。他已遣他的伴當還回,向王君廓這廝報訊。我等不能再有絲毫耽擱,宜即刻遣人求見元禮,表我等投靠之誠,以防夜長夢多。”選派了一將,令他引從騎四五,飛馬趕去元禮營地。

待這將去後,王敬之又遣斥候,還去打探王君廓部動靜。

……

李二牛的伴當,剛剛趕回到王君廓部中。

王君部已到設伏地點,正在緊張得布置設伏。

聽罷這伴當轉稟的李二牛猜疑。

王君廓尚不敢信,說道:“王敬之或生異誌?入他娘的!他生什麼異誌!宇文化及窮途末路,其眾雖盛,覆滅必然,隻在朝夕。王敬之想不開了?會尋思背叛大王,改尋這條死路?”嘴裡這樣說,想起了王君愕出發前的提醒,自作思量,確也是品咂出了王敬之今日的不對勁!

“入他娘!這賊廝,莫不真要叛俺?”王君廓到底亦是聰穎,不敢信很快就轉成了半信半疑。

王君愕麵色緊張,說道:“將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宜速遣乾吏往去探查!”

“張將軍,你是何意?”張夜義是黃君漢的心腹愛將,黃君漢是李善道的禮重大將,王君廓知其分量,因不以他品級現比自己低和是“外將”而輕視他,出於表示尊重,問了一問他。

張夜義深知此事的嚴峻程度,說道:“李二牛機警之士,不會無的放矢。今日此戰,是大王殲滅宇文化及、救援黎陽的第一仗,王敬之如果真有叛心,不僅將軍設伏此謀,將功虧一簣,首戰不利,甚至會影響到以後的戰局。不可掉以輕心。宜當立即探明為是!”

王君廓壓下疑心和焦慮,趕緊就令其從弟,前追王敬之部,探查究竟。

約小半時辰,他從弟還回。

時已近午,天雖還陰沉,風已轉悶熱,他從弟滿頭大汗,喘息未定,氣急敗壞地說道:“阿兄!俺未尋著王敬之部現在何處,但這狗日的果是叛了!俺見著了李校尉的屍體!”

王君廓又驚又怒,破口大罵:“入他娘!狗日的小東西!枉俺厚待於他,竟敢叛俺!”連著痛罵了好幾句,搓著手,原地打轉,急思對策,說道,“這賊廝鳥,如今叛了,卻如何是好?”

張夜義、王君愕等對視一眼。

王君愕說道:“大郎,且息怒。王敬之這一叛,誘敵之計不得行矣,隻有撤兵,改日再戰了。”

“撤兵?入他娘!……君愕兄,俺不是罵你,是罵王敬之這賊廝鳥。俺的軍令狀都立了,怎生撤兵?”如果撤兵,軍令狀的責罰之其一,禦下不明,導致叛變,亦是罪責!王君廓怒道。

王君愕說道:“誘敵之計,已不得行,將軍,不撤兵,複有何為?”

王君廓按住怒氣,眯著眼,忖思了會兒,問他從弟:“你追出了多遠?”

“阿兄,俺追出了一二十裡。”

王君廓問道:“你見著了李校尉的屍體,也必應見到王敬之部的蹤跡了吧?”

“見到了。”

王君廓問道:“蹤跡明顯不明顯?留的有馬糞沒有?馬糞熱不熱?”

“回阿兄的話,有馬糞,俺摸了摸,微熱。”

王君廓做出了決定:“入他娘!設伏設不成,咱就不設了!乾脆,殺過去,直接乾他娘的!”

一語既出,王君愕、張夜義等人皆是一愣。

張夜義說道:“將軍此話何意?”

“王敬之這狗日的小東西叛俺,俺雖未有料及,但有一點,俺可確定。便是在營中,或者說,直到我部出營時,王敬之這狗日的小東西,他都決不可能事先與宇文化及取得聯係。這樣的話,他即便準備叛投宇文化及,他也一定需要時間,與宇文化及部接頭。此正我部趁機突襲的絕佳時機!試想之,宇文化及部聽說了王敬之欲降,勢必驚喜,他們必會與王敬之接頭,這個時候,他們必不設防。我部突然殺到,定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入他娘的!乾了!”

張夜義、王君愕麵麵相覷。

王君愕說道:“大郎,是不是過於冒險了?”

“冒險?不!這是天賜良機!”王君廓咬著牙,猙獰地四顧身邊諸將,也不再征詢王君愕、張夜義等的意見,徑直令道,“都聽到俺的軍令了?不設伏了,速整兵馬,隨俺殺向元禮營!”

王君愕等將儘管忐忑,然軍令下了,他們唯有服從,齊聲應諾。

張夜義不肯陪王君廓冒險,說道:“將軍臨機應變,委實果決,然此事乾係重大。將軍,俺這便回去,麵奏大王,好請大王提前有個預備。至於向導之任,俺留下隨從,為將軍引路。”

“好!張將軍,你回去見到大王,就奏稟大王,王敬之雖叛,今日這一場首戰,俺卻也會打贏!如有失利,不需大王責罰,俺便用大王所賜之刀,自割了腦袋,向大王謝罪!”

張夜義行了個軍禮,吩咐了幾聲被留下的隨從,轉馬南還。

王君廓目送張夜義遠去,上得馬,對諸將厲聲令道:“必破元禮營!捉住王敬之!”

諸將應令,原在設伏的諸部步騎,便隨著軍令,重新集結,從王君廓北上疾進。

……

快傍晚時,夕陽如血,染紅了天際。

張夜義回到了漢軍大營。

他匆忙入進帥帳,將王敬之背叛、李二牛被害、王君廓應變等事,詳詳細細地稟與了李善道。

李善道正在吃飯,聽張夜義把諸事稟完,一口胡餅還在嘴中。他神色微變,下意識的就要把胡餅吐出,屈突通、李靖、竇建德、黃君漢等皆在帳中,與他同食,胡餅吐到了口邊,他及時咽了回去,將之嚼了吃下,喝了口水,說道:“王君廓改設伏為突襲了?”

“正是,大王。臣還營時,他已率部北進。估料時辰,這會兒應是與元禮部激戰正酣。”

原先的作戰計劃,誘敵設伏,是個不錯的方案。

但現因變局,王君廓將之改成了突襲進鬥,就是李善道,也覺得他的這個改變,確乎犯險。

王君廓部才三千步騎,元禮營近萬之眾,且有援兵可到,再沒有防備,以寡敵眾,勝負難料。

河東的一場大戰下來,第一次與李世民交手,漢軍沒有吃虧,還占了便宜,李善道原本對殲滅宇文化及部此役,充滿信心,——以至打心底裡說,他前世當然知道宇文化及的下場,對宇文化及還有幾分輕視,結果仗才開始打,就出現了這麼個變局,他一下措手不及。

一麵調整思路,李善道一麵皺起眉頭,顧問帳中諸將:“王敬之叛變,出乎意料。王君廓決意突襲,兵馬已出,公等以為,他之此戰,勝負何如?”

屈突通說道:“君廓此變策雖險,然他所言亦有道理。元禮聞王敬之降,可能會放鬆警惕。此時突襲,或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勝負關鍵,在於君廓突襲到後,能否一戰得手。若能一戰得手,大勝也非不能;可若不能一戰得手,必將陷入重圍,恐即危矣!”

李靖點頭附和:“屈突公所言極是。大王,臣愚見,王將軍兵行險著,確有出奇製勝之可能。但為防萬一,宜速遣援軍接應,若突襲成功,可擴大戰果;若其失利,亦能及時救援。”

王君廓北進是半天前的事了,事情緊急,李善道聽完屈突通、李靖的意見,當機立斷,便令帳中陪食的一將:“元德,引騎兩千,半個時辰內出營,疾馳北援!”

臨急受令之將,蕭裕是也。

蕭裕丟下著刀,迅速起身,抱拳領命:“臣遵令!”禮罷,大步出帳。

沒用半個時辰,兩千騎已出營外,塵土飛揚,蹄聲如雷,迎著夕陽,直奔北而去。

帳中,李善道等無心再用飯,令從吏撤走餘餐與餐具,眾人圍至沙盤前,你一言,我一語,分析因王敬之的叛變而王君廓臨機做出的這一決策,到底勝負的可能性各有多大;又及蕭裕所率之騎,能不能及時趕到戰場,接應到王君廓部。沙盤上,大伾山、黎陽城等的標注雖然清晰,地形明了,可畢竟紙上論兵,眾人議論紛紜,卻對勝負,終究難以斷言。

焦急的等待中,入了夜,帳外篝火映照,星光點點。

明月高懸,夜色漸深,消息一直無有,帳中的氣氛愈漸凝重。

三更前後,帳外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是張士貴與一人的對話聲,再緊接著,與張士貴對話此人,進到了帳中,風塵仆仆,衣甲上沾滿塵土、血漬,滿臉喜色,下拜進奏:“大王,捷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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