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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防李乃上忠義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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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禮此人,從其姓氏即可看出,出身北魏皇族之後。他原為隋之武賁郎將,與司馬德戡等共同密謀反叛,擁立宇文化及為主,在江都兵變中,他控製顯福宮,切斷了禁軍的通訊,後並參加了攻入成象殿,捉拿楊廣的行動。他可以說是宇文化及、司馬德戡叛亂的骨乾之一。

兵變之後,宇文化及給他手下這一幫子骨乾叛臣,俱擢以高官,元禮因而也得以從武賁郎將,一躍成為十六衛的大將軍之一。這一次圍攻黎陽,黎陽南麵的外圍防線事務,宇文化及便交給了他來負責。卻這元禮,雖也是久任軍職,但長期都在中樞,跟從在楊廣的身邊,實則對實戰指揮並不嫻熟。論以身份、地位,固王君廓與他不能相比,但若論及沙場經驗和臨敵應變,王君廓卻遠在其上。因而,元禮儘管其部近萬,王君廓卻僅以三千步騎,居然突襲成功!

蕭裕及其所率之騎,及時趕到了戰場,在這一場勝仗中,也有參與。

聞得蕭德“捷稟”之奏,李善道一顆心落地,大喜之餘,立刻令他講說一下取勝的經過。

卻原來,一如王君廓所料,在聞訊王敬之求降後,元禮輕敵大意,未加防備。王君廓步騎到時,元禮尚在帳中,正接見王敬之,驚愕之餘,倉促應戰,——他的近萬部眾分駐在四五個營中,主營中隻有兩千多人馬,難以迅速集結,結果被王君廓身先士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兩三個衝鋒,就殺進了他的主營!元禮倉皇之際,落荒而逃。於是其主營遂陷。

不過,到底元禮部的部曲多,其餘幾個營的兵馬儘管未能及時救援主營,反應過來以後,趕緊相繼出兵,發起反攻。離元禮部最近的援兵,是黎陽城東的宇文化及部的外圍駐兵,相距不到二十裡,獲悉後,也派出了兩千餘精騎疾馳來援。王君廓部兵少,他沒敢戀戰,就在搜尋擒到王敬之等叛將後,一把火將元禮的主營燒了,隨即率部且戰且退。

隻從城東增援的宇文化及部兵馬就有兩千餘精騎,加上元禮部其它各營的兵馬,追擊王君廓部的敵人達上萬之眾。當時的形勢相當危險!

虧得王君廓用兵,有李善道之風,向來留有餘力,置有後手,此次雖是為了避免李善道的責罰,不得不發起奇襲,他一樣也是留下了後手。後手便是,他預先在撤退路線上設下了伏兵。靠著伏兵,他乃才稍微得以喘息。唯無奈他可留設伏兵的兵數太少,才三二百人,故終是難以阻擊上萬敵人之追。卻其伏擊,僅起到了些許的作用,沒有能夠起到很大的效果。

直到撤過了山區,入夜以後,宇文化及部的兵馬還在追擊。

眼見得夜色漸深,若再不擺脫敵人,要麼被敵人追上,陷入重圍,要麼恐怕本部的兵馬亦會因夜深之故,不能再成建製的撤退,沒準就會出現離散之危。王君廓饒是狡黠,這個時候也是無計可施。就在他忙亂的時候,蕭裕及其所率騎兵,猶如天降神兵,接應住了他!

蕭裕的騎兵如破曉之光,瞬間扭轉戰局。王君廓部士氣大振,王君廓當即再次臨機應變,與蕭裕短暫的計議過後,兩人合兵,竟是展開了反擊,追兵沒有預料到這一變故,陣腳大亂,被蕭裕部的精騎衝殺得七零八落,王君廓指揮本部步卒,乘勢掩殺,兩人合力擊退了追兵。

帳中諸人,聽完蕭德的詳情稟報,無不為之動容!

李善道拍案喜道:“王君廓,真有虎膽!蕭公亦顯神勇!”

——“蕭公”也者,自蕭裕拒絕柴孝和之招攬,相助李善道反殲柴孝和部後,李善道對他便要麼當麵呼字,要麼當群臣之麵,尊稱其為“蕭公”,以示禮重,而從未再呼過其名。

這一仗,跌宕起伏,隻李善道等這些算“旁觀”的等人,都深感到了其中的凶險,更遑論親曆戰陣、親自決策的王君廓。“虎膽”兩字,放在此際,評價王君廓,當真是恰如其分。

卻有一事,原本的時空發生過,當下這個時空,因為李善道的來到,沒有發生,李善道乃是不知。即王君廓在原本的時空中,曾有過“十三人破萬眾”的輝煌戰績,就連長於軍事,老於謀略,能力堪比古之名將的李淵都對此驚歎不已,對此高度評價:“爾以十三人破賊萬,自古以少製眾,無有也”!自古至今,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打出過這樣的神仙仗!

大概也正因此,仍是原本時空中,李世民與竇建德在河北激戰時,王君廓那時已降唐,困守洺水,李世民三次增援都未能入城,後來出於擔心王君廓之安危的緣故,李世民遂竟不惜換勇將羅士信,殺入城中,以羅士信替換王君廓守城,足顯其對王君廓的重視。

甚至在王君廓叛逃突厥,被野人殺死後,李世民念其前功,還詔令為騎收葬,待其家如初。隻因禦史大夫溫彥博奏稱:“君廓叛臣,不宜食封邑,有司失所宜言。”乃才貶為庶人。

這些且不必多說。

隻說李善道大喜言後,驀地心中一動,轉喜為傷,歎道:“此戰,賴君廓臨機設變,蕭公救援及時,遂轉危為安,焚元禮將營,終得以大勝。惜乎哉!二牛何辜,慘死王敬之手!”問蕭德,說道,“二牛的屍體,你們運回來了?王敬之,現在何處?”

蕭德與李二牛又不認識,他死不死,蕭德不關心,李二牛屍體的下落他沒問過王君廓,不知道,但王敬之現在什麼地方,他知道,便答道:“敢稟大王,李二牛的屍體,臣不知何處,或當在王將軍軍中。王敬之等叛賊,王將軍已遣吏提前將他押送回營,應是很快就能押到。”

這場大勝,打的時候凶險,可越凶險,越顯英雄本色。

打勝之後,王君廓也很得意。因此,他亦在部隊回來之前,就趕緊派了心腹,先還大營,來向李善道報捷。——卻是蕭裕派蕭德回來報捷的事,他自知道,但蕭德不是他的人,第一印象很重要,所以他仍亦要派人,也回來報捷,以彰顯自身功勳,省的被蕭裕搶了大功去。

這點小心思,蕭德一說,李善道就心知肚明了。

順道的,王君廓把王敬之等叛將,因亦一並先押送營中,請李善道處置。

李善道點了點頭,說道:“二牛本我瓦崗舊人,追隨我數年矣,忠勇可嘉,遭此橫禍,我心甚哀。待將他屍體運回,當厚葬以慰忠魂,選其子侄蔭之。”令王宣德等,“估料時辰,君廓與蕭公部早晨可還營中,命夥房備好酒肉,以候將士凱旋。等君廓、蕭公還後,我親自出迎!”

王宣德等領命而去。

李善道下到帳中,給蕭德端了杯水,笑道:“將軍與尊兄支援及時,力戰有功,先以此水,犒將軍之勞。將軍可先下去休息,等尊兄回後,與我同迎。”

蕭德忙接過水杯,深施一禮,感激道:“多謝大王厚愛!為大王效死,臣之本分。”

將水飲下,退出帳外,自還本部駐地休息不提。

高曦、高延霸等都在帳中。

聽得王君廓絕地反擊,在不利的形勢下,反而立下了更大的功勞,——依照最初部署,王君廓部最多隻能伏擊元禮部,即便打贏,也無非尋常一勝,現卻是攻破了元禮的將營,還在蕭裕援到後,又將追兵擊潰,等若是一戰兩捷,戰果遠超預期,高延霸豔羨不已,說道:“大王,往後再有首戰之任,可不能再隻給王君廓,小奴也是敢打敢戰!”

“你這廝,見著彆人立功,你就眼紅!”首戰打勝了,李善道不但心裡石頭放下,而且確實王君廓、蕭裕的這兩場勝利,也比預期的更好,他心情不錯,笑罵了高延霸一句。

屈突通說道:“王君廓此勝,固其有膽有識,然亦天命眷顧大王,使其能逢凶化吉,轉危為安。此番大勝,更能揚我軍士氣,沮宇文化及部士氣,之後再作進戰,必勢如破竹,殲滅宇文化及部指日可待。”頓了下,問道,“大王,王敬之將被押回,敢問大王,打算如何處置?”

“公有何建議?”

屈突通正色凜然,進言說道:“王敬之,虞鄉一盜耳,得大王厚恩,竟敢背叛,罪不容赦。依臣之見,當斬首示眾,以儆效尤,震懾宵小,鞏固軍心。”

一番話,重點是最後四個字,“鞏固軍心”。

王敬之的反叛,差點導致王君廓此一首戰失利事小,但有可能會動搖軍心事大。何謂“動搖軍心”?須知,李善道現今的帳下諸將、諸部,其中很多都是降從歸附之人。比如竇建德、魏刀兒、宋金剛、羅藝、高開道、王薄等等,彼等皆是新方從附,且早前各稱霸一方,表麵上他們而今對李善道皆服服帖帖,可實際上,他們心裡怎麼想的?是不是真就甘願臣服了?這可都不好說。是以,王敬之的反叛,從這一點出發來講,確是件需要用心處理的要緊大事。

尤其當前,交戰的宇文化及這個強敵,王敬之叛變此事,就更得妥善處置。

屈突通此話出口,竇建德亦在帳中。

他的麵色登時微變,腦子來不及想,嘴裡已經出聲,緊忙應和屈突通的話,進稟說道:“大王,屈突公所言甚是!王敬之等背恩負義,非得嚴懲不貸方可,臣附議,宜當斬之無疑!懸彼輩首級轅門,以示不忠不義者之下場!”想起王敬之等叛將的家屬也都從於軍中,居在老營,他狠著聲,補充了一句,“其等家屬亦應連帶刑罰!叛逆之罪,株連九族,可並殺之!”

李善道摸著短髭,忖思了稍頃,說道:“且等王敬之等被押回,再作主意。”

已然深夜,李善道已放下話,明早迎王君廓、蕭裕還營,離天亮沒多久了,他索性也就不睡了。諸將便亦隨侍帳中。高曦、高延霸等將就王敬之這事也做過發言之後,眾人乃一邊就王君廓此戰對底下戰局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進行討論,一邊等待王君廓、蕭裕等還到。

議論不多時,帳外張士貴入帳稟報:“大王,王敬之等已被押至營中,請大王示下處置。”

“押他進帳我見!”

令下未久,十餘個甲士的押送下,王敬之等四五人被帶入帳中。

這幾人均被五花大綁,王敬之在幾人之前,披頭散發,鼻青臉腫,臉上、身上血跡斑斑,顯是挨過毒打了。拜倒在地後,他麵如死灰,不敢抬頭。李善道高坐之上,俯視看他。

“王敬之,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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