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幾人中。
獨屬秦樉對當下大勢拎不清。
或者說。
秦樉太念舊情了。
兄弟幾人中，獨秦樉跟秦標的年歲相差不多。
雖說從小便被秦標壓製。
但壓製歸壓製，兄弟二人從小到大的感情，還是沒得說的。
況且。
秦樉也不是沒有以下犯上過，小時候更是動手揍過秦標。
畢竟那時候還小，誰服誰啊。
雖說……
秦樉先動的手，後來秦標耍賴，將他吊到樹上抽，哪怕慶皇都瞧見了，愣是沒給放下來，足足掛到天黑才下來。
但那些事兒，此時再想起，隻剩下了感懷。
對於大嫂，秦樉內心真的覺得很好。
相比於自己不幸的婚姻，秦標的婚姻當真算不錯了，第一個大嫂沒了後，這個大嫂也知書達理。
按理說。
秦標還是覺得現在的大嫂好。
因為第一個大嫂很厲害，秦標同樣很怕。
畢竟是常無敵的女兒。
反倒這個大嫂平日裡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而且很講道理，做事兒很有規矩。
對待他們這些做弟弟的，秦樉覺得也沒啥說的。
故此跟呂氏，秦樉能說得上話。
再加上此時年節，說話也無需顧慮太多，秦樉好心，隻是覺得秦允炆給大哥守孝是好的。
可年紀終究還小。
畢竟從小錦衣玉食過來的，孩子還小細皮嫩肉的，裡麵穿的麻衣，再怎麼好也絕對不能舒服了。
甚至可能連脖子手腕處，都有可能給磨破了。
隻是這話，落在呂氏的耳中，卻有著彆樣的心思。
“二弟有所不知，平日裡允炆跟他父最為親厚，學堂裡也恰好學到了守孝的故事，便死活要這般了。”
雖說這完全是呂氏的主意。
此事卻完全推給了秦允炆的身上。
可偏偏的。
六七歲的孩子，此時正是執拗認死理的時候，認為是什麼就尊死理。
反而讓呂氏的話，多了些可信度。
秦樉瞧向秦允炆的目光，也滿是感慨。
“多好的侄兒啊，今年開春，父皇就要另外再封一批藩王了，到時候做弟弟的爭取給允炆也弄個好的王號，未來跟他這幾個叔父一般。”
秦樉看著秦允炆，相當的滿意。
如果說他們兄弟四人，是初代的親王。
那麼在秦樉的眼中，那麼秦允炆就將會是大慶的第二代親王。
未來大家都是親王。
關係那自然就不用說了。
若不是秦允炆在慶皇邊上，秦樉甚至很想跟秦允炆親近親近，教教這個侄兒如何當好一名親王。
雖說……
大家都覺得秦樉這個親王當得不怎麼樣，可秦樉卻覺得自己很有心得。
哪怕呂氏的養氣功夫再好，秦風也瞧見大嫂的神色噌的就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幾乎微不可察。
秦棣彆過腦袋，壓根不想看二哥一眼。
他知道二哥的心意是好的，這番話完全出於好心。
可架不住他秦王的名聲，雖說在嘉峪關上撐了幾個月挽回了一些。
但終究還算不上太好。
彆說‘大嫂’有其他的想法。
就說沒有，誰會放心將自己兒子，交給二哥親近？
二哥這是對自己，簡直是一點數都沒有，迷汁自信了。
呂氏則道。
“今年要封的藩王，都是父皇的皇子們，允炆還小，還沒輪到他封王的時候。”
慶皇前前後後，先後封了兩批藩王。
第一批，也就是開朝之後第二年。
趕鴨子上架封的這一批，也就是秦風兄弟幾人，真的是拿命幫慶皇鎮守邊疆的。
哪怕當年的秦風還那麼小，為了穩住軍心，都被放到了關外。
老四更是就封不久，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而且拿命鎮守也就算了，後期還被朝廷內的臣子搞，被自己人捅刀子。
這種情況下。
也難怪當年秦棣有反了的念頭。
日子過得實在是難。
事實上。
當年若是秦風真的沒了，用不了多久秦樉也肯定會被朝廷百官給玩死。
到時候秦棣肯定無法無動於衷，肯定會付之於行動。
最有可能的。
便是養胡自重。
那將會是將秦棣逼向了絕境，迫不得已的做法。
可以說。
在那群逆臣的挑唆下，父子兄弟間反目，這怕是必然的事兒，畢竟曆朝曆代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可偏偏的，慶皇私下去了一趟關外，瞧見了秦風。
從此開始局勢逆轉。
秦棣甚至想過。
當年若是沒有父皇去遼地那一遭。
他如今可能聯係老六就反了。
不過當年坑他們兄弟的官員，如今基本上全被父皇給殺了，再說這些也沒用了。
過完年，今年也到了冊封第三批藩王的時候了。
而這第三批藩王，冊封的毫無疑問都是郡王。
當年跟他們作對的那群臣子們，如今也算是達到了他們的目的，這群新冊封的郡王，基本沒有多少實際性的權利了。
哪怕有封地，但仍舊是朝廷官員在治理。
基本上就是多了個名。
如此，呂氏又如何能不知曉的？
就算秦允炆封了王，按照製度也肯定是封郡王，根本就獲得不到任何權利了。
如何能跟當下的秦王、寧王、遼王去比？
甚至。
就算秦雄英繼位了，將秦允炆這個親弟弟提升到了親王這個地步。
權力怕是也會跟三王相差甚遠！
如今三王的封國有多大？
未來還有這麼大的地方，給自己兒子封嗎？
就算能封，問題是秦允炆能守得住嗎？
呂氏知曉，如今三王能有當下的封國，有一大半都是因為遼王武德過於充沛的功勞！
她不敢保證秦允炆，未來也能有遼王這般的兄弟。
甚至。
也不想任何一個兒子，再經曆遼王曾經經曆過的苦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呂氏在整理秦標遺物的時候，瞧見了許多秦標跟秦風通的信。
在經曆過一番研究之後。
這個大嫂確定了一件事兒。
那就是遼王的誌向，並不在朝堂之上，而是想將遼地建設的更好，將廣寧城建設成那副畫中的模樣！
換言之。
秦風沒有半點想繼位的想法！
而這讓她無比激動，甚至感念父皇跟她的丈夫當真將這個六弟培養的很好很好。
就是……
當年跟遼王走得近的，如果是允炆就更好了。
……